顧斐然在腦子裏搜索出來關於嵐居的記憶。
還是在她非常年幼的時候，無意中闖入了嵐居，那時候的老太君還沒有現在這樣的滿頭白發，也是拄著那根拐杖，旁邊站著一臉高傲的顧憐砂。
她是嫡女。
她是庶女。
但顧憐砂卻高傲的站在老太君的身旁，鄙夷的看著略帶些許自卑的顧斐然。
不等顧憐砂開口。顧老太君便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斐然，神情蔑視的道：“這裏是嵐居，你不配進來這裏。”
隨後便眼神鋒利的瞪著綠溪，綠溪連忙將傻乎乎站在原地的顧斐然拉走。
自那之後，大夫人便直接給顧斐然下了禁足令，不要是嵐居，即便是前院也不能自由的出行。
顧斐然感慨萬千的抬頭看著嵐居兩個張牙舞爪的大字，目光回到旁邊的陳福身上：“你去通報老太君，就我來了，正在門口等她。”
陳福先是錯愕，隨後也就照辦了。
陽光下就站著顧斐然與綠溪兩個人，和當年所站的位置差不多。
而今我占用了你的身體，那麼以前你所受的那些恥辱，我自然也要一一的幫你討要回來。
目光落在一旁的綠溪身上，顧斐然的臉上露出一絲輕盈的笑意。“綠溪，你還記得這裏嗎？沒想到多年後，我們還能站在這裏。”
綠溪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閃過一絲的錯愕。
隨而有些心疼的道：“原來姐你還記得。”
綠溪比顧斐然要年長四五歲，所記得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不少。但她卻很驚訝那時候姐還那麼，這裏的事情原來還在她的記憶裏麵。
顧斐然抬起手，心翼翼的撫平綠溪不自覺皺著的眉頭。
顧老太君的敲拐杖的聲音便傳入了顧斐然的耳朵裏麵，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沒想到竟比她想的出來的還要快些。
將目光回到顧老太君的身上，以輩的身份恭敬的福身，輕啟朱唇：“老太君。”
顧老太君望著陽光下的顧斐然。
竟有些驚豔，隻是這份驚豔扼殺在她臉上大塊的胎記上。
她竟瘦了不少，白嫩了不少。
顧老太君的聲音依然氣勢磅礴，風平浪靜的看著底下目光清明的顧斐然。“你既已然到了然居，為何過門而不入。”
完眯著眼睛打量著顧斐然。
那眼神和以往的不同，多是探尋。
顧斐然欣然一笑，抬頭看了看嵐居兩個大字。“倒不是斐然不願進去，隻是老太君曾過斐然不配進去。現在站在這裏，倒是有些不敢冒犯了。”
完用手上的錦帕輕掩。
顧斐然的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在顧老太君聽來卻鏗鏘有力。
顧老太君眯著的眼睛張開，歲月無痕，她的眼睛再沒有年輕時的清明。臉上浮出了笑意，那笑容卻是頗有意味的。
這要是她的兩個妹妹，能進嵐居，早便歡喜地的進來了。
偏偏她在這裏翻起了舊賬。
這段時間顧斐然的所作所為在顧老太君的腦子裏越來越鮮明。
從她貿然出府，到給砂砂醫治臉上的紅疹，再公然的要回她的嫁妝，賣給奕王殿下。現在她就站在陽光裏，她身上的光芒卻要比這陽光還要耀眼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