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看完此信,再結合武侯所言,想必是劉方唆使奪取“摧城弩”不得,終究害了魏璿性命,屋內血跡必是刑訊殺害他時所留。他拿定主意,一旦確定劉方參與此事,便下雷霆手段,誅除此獠。轉念又想到,劉方這樣狼心狗肺之輩即便為害,目前也隻能害了魏璿一人;而有能力指使他作下此惡的,比如趙王,雖然自己未曾動手,但每日因他而起的殺孽又何嚐少了。能力越大,德行不修,其危害必然越廣。殺一個劉方容易,阻止宇文商那樣的人作惡才算任重而道遠。想到此節,不由感歎不已。
過不多時,有人來請,道趙王來了,公主在中庭設宴,請李公子前往赴宴。所謂中庭就是宇文漣漪的住處所在,在此處設宴便是明性質如同家宴一般,不然便在會客的前庭了。其實今日褚北辰原是知道宇文漣漪往城外賑災去了,才敢直接動手,後來發現自己失誤,考慮再三之下決定讓一直向自己示好的趙王向公主情,最好不要鬧到皇帝那裏。褚北辰身為左驍衛大將軍,又負責禁軍中最精銳的射聲軍,宇文商一直有意結交,隻是他身份敏感,褚北辰一直不敢答應。如今見褚北辰求上門,宇文商大喜過望,忙不迭答應下來,早早便去找宇文漣漪了。
宇文漣漪倒沒什麼,隻道能求得懷瑜公主諒解便可。宇文商大喜過望,他本就對阿史那瑕有好逑之心,自從知道她搬到公主府上之後已來過好幾次,隻是那幾日正好發生了李岩、楊嵐的事情,宇文漣漪推脫不見,也是無奈。今日見宇文漣漪給他創造機會,哪裏還能不明白。
宇文氏兄妹回府擺好宴席,過不多時阿史那瑕攜李岩、崒幹、楊嵐、薛晴一起來赴宴,李岩、崒幹倒還罷了,三女著一式的宮裝,隻是阿史那瑕身著淡黃,楊嵐身著嫩綠,薛晴身著粉紅,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直讓宇文商看得目不轉睛。雙方入座,他仍是不住偷偷打量楊嵐,想來便是褚北辰所的“絕色女子”。
宇文漣漪本來與這個五哥關係甚好,知道她有意於阿史那瑕,雖然那日皇宮飲宴被婉言拒絕也沒死心,今日才給他提供這個機會,沒想到他竟然又打起楊嵐的主意,不由輕輕“哼”了一聲。
宇文商本也是見慣美女的,隻是見到楊嵐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看著她的時候就好像在看著兩個人一般,有另一個人躲在她身體裏,當前這個柔弱的姿態在這種特質下展現出動人心魄的魅力。
阿史那瑕卻很是善解人意,不待宇文商挑起話頭詢問,便向他介紹了楊嵐和薛晴。薛晴隻是自幼學醫,自己東來途中結識的,近日來投奔於她,正好趕上了城外賑災,還在其中救了不少人;至於楊嵐,當然介紹成了楊婉,是李岩的朋友,近日裏剛到,也寄宿在公主府上。她到“朋友”二字時著重強調了下,言外之意就是兩人關係不一般,讓宇文商死了這條心吧。連李岩都聽得出來,宇文商八麵玲瓏豈能不知。當即向李岩敬酒,道“李兄好福氣”,李岩略略有些尷尬,回頭看楊嵐時,卻見她神情自若。之後宇文商收起遐想,又再向阿史那瑕獻起殷勤,又是笑又是敬酒,完了還送了不少罕見的玩意兒,是為褚北辰日間無禮賠罪,阿史那瑕來者不拒,一一笑納。薛晴、崒幹本就是活躍氣氛的高手,整個酒宴歡聲笑語不斷。
末了宇文商告辭離去,還道來日再來,以盡未竟之歡。待宇文漣漪送他歸來,見阿史那瑕麵色不虞,忙施了一禮,道:“王兄唐突之處,還請公主見諒。”阿史那瑕道:“那有什麼唐突的,我隻是懷疑,都的男子都這般自大麼?還是趙王這般風流倜儻位高權重的人,不管誰家女子都應主動投懷送抱?公主,我知道你是好心,卻不怪你的。”
宇文漣漪心中暗怪這個王兄做的確實過分,本意是撮合他與阿史那瑕的,結果見了楊嵐美貌就起了色心,之後發現名花有主,又返回來向阿史那瑕大獻殷勤,太也目中無人了。想來是他生來富貴,自幼又得拜名師,號稱武學才,藝成歸來又受盡榮寵,這樣的人生軌跡,也難怪會有“所有一切都是為我準備好的”的想法。既然阿史那瑕當麵發作,明還是將自己當朋友看待的。宇文漣漪賭咒發誓是懷瑜公主在她府上一,宇文商就別想再踏進府門,阿史那瑕才收了這半真半假的怒氣。
果然之後兩日,宇文商再找借口上門,都被宇文漣漪找借口拒絕了。宇文商自詡風流倜儻,在都情場得意,還從未碰過這麼大的壁。想著到時候還要同去漠北,來日方長,西域又淨是粗鄙漢子,哪裏比得上自己翩翩風度,加上握精兵,還怕她不投懷送抱。又想起那個叫楊婉的大美人,不由得心癢難耐,心想定要找個機會收入房中。
兩日中李岩的傷勢又好了些,一切事情均已安排完畢,翠屏送去與韓琦團聚,順帶告知了帶楊嵐去三崤求醫的情況。此間事了,李湛也不能再多耽擱,便回了流光,韓琦、翠屏不能再在都露麵,想來將來李岩也必然會去流光,也跟著李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