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意劃過他的心尖上,阿福蹙起了眉頭,心裏頭隱約能感覺到不好的預感正蔓延至他的全身,他的眼睛流露出慌亂的神情,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今日會栽了一個大跟鬥。
那麼長的時間,他都穩下來了,裝成一個不問世事,一個再老實不過的管事,偏偏在這最重要的時刻卻露出了馬腳。
阿福的雙眼始終閃躲著花木子審視的目光,整個腦袋耷拉下來。
他此刻最擔心的是要怎何才能全身而退。
他默默地在心裏不斷地暗示著,千萬要沉著,千萬要冷靜,不能自亂了陣腳,他必須從容地麵對花木子。
在他的認知裏,花木子心思縝密,敏銳,精明,要想瞞過他並非易事,所以他更不能慌亂無章。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花木子並沒有見到他做了實質的事情,他還有機會為自己的行為辯解的。
對,他沒有見到他做的任何事情。
花木子完全沒有證據證明他做過什麼,他相信自己之前做事小心謹慎,把自己隱藏的很好,不會露出把柄的。
花木子停下手指的律動,狀似話家常一般地開口問道,“阿福,你來星月宮多久了?”
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問話,聽在阿福耳朵裏卻另有一層深意。
阿福心裏再三的衡量,也猜不出花木子的用意為何?為了不讓花木子起疑心,他嘴上還是如實的答道。
“回宮主的話,小的在星月宮已經生活了將近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了——?”
花木子拖長尾音,若有所思的片刻之後,隨之而來的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花木子又繼續問道,“你可還有家人?”
“並無。”
阿福回答的時候,心快要跳出來了,手也抖的快要不受控製,他將兩隻手上壓在身前,試圖去掩飾。
“你似乎很緊張?”
花木子的語調始終保持的平穩,像一步一步引君入甕。
阿福覺得自己表現的非常失敗,他挫敗的想著。
想當初,他花費了很大的精力才有機會進入星月宮。天曉得,有多少人想擠破都不得其門而入。
“沒有。”
阿福雙眼一閉一張之間,藉此來緩和心中的心虛。宮主一向待他不薄,也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下人看待。
花木子左手探進有右衣袖內,摸出了一張紙盞,不偏不移的扔在了他的腳下。
阿福盯著地上的紙盞,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一片。
“你不看看?”
阿福不敢伸手去撿。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裏麵的內容吧。”
花木子這句話,不是問話,而是肯定句。
阿福沒有辦法狡辯,花木子肯定是看了紙盞裏麵的內容了,這會兒他也沒有辦法自圓其說。
方才他想好的對策,瞬間變得毫無用處。
花木子揚起花白的眉頭。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
阿福到嘴的話,硬生硬的吞了回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阿福將頭低的不能再低了。
氣氛一時之間凝固了一般,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阿福隻能立在一旁,時間在靜寞中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心如針毯,像隨時等著宣判的犯人。
另一方,花木子也感觸頗多,他與阿福也算是朝夕相處也二十多年,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也是一著險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