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奇怪的酒樓(1 / 2)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已經是深秋了,四周的樹木綠葉蔥蔥,毫無落葉的跡象,地上隻能找到幾片零星的枯葉。

奇怪的地方有奇怪的氣候,奇怪的氣候是因為有奇怪的地形。這是一個三不管地帶,不屬於元州,也不屬於鳳麟州,卻在兩州的交接處。一邊是東極大通荒山,一邊是南極暗黑蠻山,一股東南風一年四季從這個豁口吹進來,吹進一個危險重重的山穀。

奇怪的地方總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離奇怪的山穀入口處不遠,則有一座奇怪的酒樓。

奇怪的酒樓不僅賣酒,還給來往的人提供住宿;不僅管住宿,裏麵還有個賭場,隻要有錢盡管賭個痛快,沒錢也能在裏麵碰碰運氣;不僅有賭場,還有任何時候願意陪你做任何事的女人,花上幾個錢,你就是為所欲為的大爺。

一個從事如此多業務的酒樓,你說是不是一個奇怪的酒樓?更奇怪的是,這個酒樓的客人永遠住不滿,你任何時候來,都會有客房。

奇怪的酒樓當然少不了一個奇怪名字,“奈何樓”三個大大的隸書字刻在酒樓上,還有一個白底黑字的酒旗從屋簷下挑出來,迎風招展。

人死後,走黃泉路要過奈何橋,入穀則要路過奈何樓。過了奈何橋,就斬斷了與前世的羈絆,跨入地獄。過了奈何樓呢,則是斬斷與山穀外界的羈絆,跨入另一個人間的地獄。

穀是什麼穀?有去無回穀,有死無生穀。一個如此凶險奇怪的地方,卻有很多人拚了命想要進穀,你說奇怪不奇怪?

奇怪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奇怪的人,此刻已是深夜,奈何樓的大廳上獨自坐著一個年輕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雖然穿的一身粗布衣服,但飛揚跳脫的神情顯得他放蕩不羈。

大廳裏沒有人,隻有掌櫃的在劈裏啪啦地打著算盤,正在核算一天的收入進賬。此刻最熱鬧的地方是後院客廳中賭場,以及供客人住宿的客房。

靠窗的年輕人獨自喝著烈酒,看著遠處的山穀入口處,那裏豎著有一座漢白玉搭建的牌坊,上書“無回穀”。牌坊兩邊各掛著一排大燈籠,兩排燈籠上分別寫著“有去無回穀”和“有死無生穀”。

掌櫃已經算完帳,拎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杯,坐在年輕人的桌旁,道:“長夜漫漫,有酒為伴。來,我敬你一杯。”

年輕人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仍是望著無回穀的牌坊,遠處一個勁裝大叔手提包袱腰掛佩劍向穀中走去。年輕人道:“看來大家喜歡深夜入穀,今晚已是第七人了。”

掌櫃自斟自飲了一杯,笑道:“晚上才是取投名狀的好時機,取了投名狀又怕夜長夢多,自然是趕緊入穀。”

年輕人道:“掌櫃說的甚是,我總算知道為何奈何樓永遠住不滿客了。”

掌櫃道:“是啊,奈何樓永遠住不滿,總會有人成為別人的投名狀。”

外麵除了燈籠的照射處,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隻有遠處的東極大通荒山和南極暗黑蠻山有著更深重的黑影。

掌櫃給年輕人的酒杯滿上,笑道:“公子來奈何樓已經有三天了,竟能安然無恙,看來修為精湛。”

年輕人笑了笑,道:“不是我修為精湛,而是我摸準了他們的心理。”

掌櫃道:“是何心理?在下願聞公子賜教。”

年輕人道:“說來也很簡單,我故作高深,他們摸不準我修為深淺。取投名狀,這事情風險太高,誰也不敢貿然向一個不清底細的人下手,一旦失手,豈不是反被取了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