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此刻無回穀中最高興的人是誰?那必是元一九,隻因他是一個向來樂觀開心的人。你看他此刻正悠哉樂哉地坐在安神客棧的窗前,往高空拋一顆花生米,然後用嘴接住,每次都非常精準,從不落空。你說現在無回穀還有比他更閑更高興的人麼?沒有!
窗外是徐半仙擺的卦攤,元一九靠在窗前,還有一搭沒一搭和徐半仙聊天。
元一九道:“仙人,你說這‘殺人王’死了,無回穀接下來會怎樣,你給算一算。”
徐半仙笑道:“本仙人隻算人,不算事,不算物。”
元一九道:“那你算一下自己還能在無回穀待多久?”
徐半仙道:“本人從不給自己算命,會折壽的。”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元一九無奈笑笑,道:“你這算命先生臭規矩還挺多,那你算一算我在無回穀能待多久?”
徐半仙道:“若問前程,先請銀一兩。”
元一九道:“你這仙人,銀子倒算得很精。”隨手拋了一塊銀子到徐半仙的卦攤上。
徐半仙慢條斯理收好銀兩,然後掐著指頭算了一會,才道:“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看公子您所辦事情的進度而定。”
元一九驚奇道:“你還能算出來我所辦的是什麼事情?”
徐半仙道:“若不知你的事情,如何算出你在無回穀待的時間,想必公子現在知道那一兩卦銀並不虧。”
元一九道:“照你這麼說,無回穀到了亂的時候了。”
徐半仙道:“話已至此,我能說的就這麼多,再說下去就泄露天機了。”
說話間,宗靈從青青酒樓出來,穿過大街,來到徐半仙的卦攤前。那隻靈貂從她的挎包裏探出頭,好奇地朝大街上四處張望。
元一九發現宗靈挎包裏原來是一隻白貂,很感興趣,道:“你這隻白貂挺可愛,賊溜溜的眼睛……”
話沒說完,被宗靈打斷。宗靈喝道:“什麼白貂,這是九尾靈貂,通靈的,不懂別瞎叫,惹毛了它,有你好看。”見主子護著它,靈貂很得意,又是朝元一九吐舌頭,又是做鬼臉。
碰見這麼霸道的姑娘,元一九隻得認慫,無奈地笑了笑。
宗靈不再搭理靠在窗外的元一九,而是甩出一兩卦銀,拍在徐半仙卦攤上,頤指氣使道:“你給我算一算,我現在去拿我想要的東西,有幾成希望?”
徐半仙被宗靈霸氣地甩卦銀姿勢震得一愣一愣的,怯怯地道:“姑娘,本仙人隻算人不算事,能否問點關於人的前程之類?”
宗靈瞪著徐半仙,嚇得徐半仙後仰著,好似要隨時準備逃走。宗靈喝道:“什麼算人不算事,你就是一個江湖騙子,算不出來,想用此做借口開脫。”
元一九見她故作凶巴巴的樣子,感覺好笑,也不知道這姑娘為什麼每次見徐半仙都故作凶神惡煞的樣子。他看徐半仙樣子挺可憐,幫腔道:“宗姑娘,徐半仙真的隻算人不算事,我剛才就吃了這個癟。”
宗靈朝元一九道:“要你多管閑事。”然後她仍是盯著徐半仙,似乎要從徐半仙的眼神中讀出來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徐半仙害怕宗靈對他動手,把手橫在前胸,護著自己,才點頭道:“是真的,本仙人不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