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元一九救了長風一命,安神客棧對他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友好了,不是給白眼就是服務態度惡劣,曾經的“顧客是上帝”,此刻他不是上帝,而是魔鬼,是長風的幫凶,破壞無回穀寧靜的幫凶。
這日早上,元一九來到老位置,要了稀飯和油條,但是左等右等,就是沒見店小二端上來,不得已催促了一下。良久,店小二才慢騰騰地端著稀飯和油條過來,往桌上一頓,稀飯灑了一桌子。元一九苦笑道:“你又何必為難你自己,抹桌子的又不是我?”
店小二“哼”的一聲,走開了,並不理會元一九。元一九拿起油條,又冷又硬,這是一根老油條,無奈地歎口氣。
一旁的徐半仙看在眼裏,笑道:“這叫自作孽。”這幾天跟元一九混的熟了,兩人時常相互嘲諷。
元一九苦笑道:“總算掌櫃還有點善心,沒有把我趕出客棧,不然我也得露宿街頭或者山林中了。”他總是這麼樂觀,把灑得隻剩半碗的稀飯就著油條吃了,還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對現狀很知足。
徐半仙吃完早飯,又到外麵牆角擺他的卦攤,吆喝著“生死有命憑天定,八字生來各有時。本仙人知生知死,知因知果。若要問前程,先請銀一兩。”
元一九本來是靠到窗前跟徐半仙嘮嗑,但是店小二一會過來說他擋住搞衛生,坐在那礙手礙腳;一會又過來說客棧一樓是吃飯的地方,閑雜人等沒事不要占用座位。元一九沒辦法,知道在一樓待著會不得安寧,便決定去青青酒樓喝點小酒打發時光。他心想,長風殺了無回穀的人,青青酒樓都招待了,他沒有殺人,隻是救人了,應該也會招待。
果然,他信步來到青青酒樓後,店小二雖然沒有往日的熱情,但也沒有給臉色看,還是招待了他。他來到二樓,找了一個臨街靠窗的雅座,要了壺竹葉青,幾個下酒菜,自酌自飲。雅座有屏風擋著,不用擔心其他客人過來騷擾訓斥他。
從二樓臨街窗戶看下去,白天的大街上還算熱鬧,雖然有人被殺了,但居民的生活還要照常過下去,隻是大家的心情沒有以前那麼輕鬆,話也少了些。元一九暗歎,看來無回穀真的是一個世外桃源,很多年沒有凶殺事件,以至於一出現凶殺事件,穀中居民就會發愁發慌。
他看了看,綢緞莊大門緊閉,“血衣人”烏天行死後,就沒有再開過門。饅頭鋪前,昨日灑落的蒸籠也早已被收走,鋪前少了火爐、蒸籠,感覺空蕩了許多,沒有往日冒著的白氣。
“公子,拚個桌子是否方便?”
一個如鈴聲一般清脆的女聲在身後響起,元一九回過頭一看,是一個身穿淡紫色的勁裝美女,氣質出眾,有俠女本色,卻又不失大家閨秀的高貴溫婉,出身多半是仙原大地的名門世家。
“當然方便,能和美女拚桌是在下的榮幸。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元一九笑道。
“小女子東方婷,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她落落大方地坐下,絲毫不靦腆客氣。
“好名字,在下元一九,陽數始於一,而極於九,九一之數,終而複始。想必姑娘是來自鑄劍山莊。”
“元公子好眼力。”
“鑄劍山莊乃天下名門,仙原大地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東方姑娘你實在是謬讚了。”
“以元公子的聰慧,想必知道我來此所為何事?”兩人對話是彬彬有禮,互相抬高對方。
“多半是為了令兄東方公子而來。”
“跟公子對話真是愉快。我初來乍到,對穀中形勢不太清楚,不知公子可否告知我大哥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