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略施粉黛,從屋中款款走出,這是元一九第一次近距離見柳青青。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江湖曾經的第一美女不是浪得虛名,這一打扮,和宗靈站在一塊,頂多隻能算是姐妹。
麵對江湖前輩,元一九不敢胡來,上前作揖道:“柳前輩,在下有禮了。”
柳青青微微一笑,道:“元公子太有禮了,一句前輩叫得我好像是一個老太婆。請坐吧,元公子。”
元一九謙讓著,等柳青青坐下,才和宗靈在兩邊坐了,琴兒坐另一席陪侍。
見元一九見到柳青青後,收起了嬉皮笑臉,變成了一本正經的樣子,宗靈笑道:“元公子,你平時嘴皮子不是挺利索的嗎?怎麼這會見了我青姨,變得比女孩子還矜持?”
元一九正經危坐,道:“這是尊重,你懂嗎?柳前輩是江湖前輩,我們小輩再怎麼尊重她也不過分。”
柳青青微笑道:“元公子不要客氣,你要是不嫌棄我是邪派中人,不妨叫我一聲‘青姐’,這樣顯得我也年輕些。”
元一九見柳青青如此說,自然是樂意。柳青青雖是邪派出身,又是“江湖第一美女”,但是江湖上沒有留下什麼劣跡。何況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能相知相惜,不必拘禮於那些無聊的世俗禮儀。師父常教導他,要博愛,眾生平等,要用愛去感化他們。
他開心叫道:“青姐!”眼睛朝宗靈眨了眨,露出得意的笑容。
宗靈嗔道:“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叫我青姨作青姐,你就能大我一個輩分了?做夢,別忘了,你可是入了九幽門的人,本大小姐隨時會拿門規治理。”
元一九急道:“你已經把我逐出九幽門,我可不受你門派的門規約束。”他對門戶之見倒不在乎,不過隨時被宗靈拿門規修理,那可就苦不堪言了,也不知道九幽門門規裏隱藏了哪些惡毒的處罰,留在九幽門可凶險得緊。
宗靈道:“我現在收回成命,你能怎麼樣?本大小姐就是這麼任性!”
琴兒在一旁看著發出“嗤嗤”的笑聲,柳青青見他們鬧下去,雖也覺得歡快,但是還是正事要緊,便拿話岔開他們的爭鬧,道:“元公子,我們此次邀你來,是想谘詢無回穀中的一些事情。你也知道,我一向深居簡出,靈兒對穀中形勢不熟,錯過很多重要信息,所以需要元公子為我們做解答。”
元一九道:“青姐不必客氣,我會一點半仙之術,或許能知一二,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既然叫了她一聲“姐”,當然不便拒絕。
宗靈見他提到半仙之術,想嘲諷一下,不過被柳青青製止了,隻得作罷,另找機會。
柳青青道:“元公子可知穀中今日發生的大事,無嗔子、陰山雙毒均已死了,這是百毒門弟子傳出的消息。”這個曾經的“江湖第一美女”一言一行仍是保持著優雅美麗。
“有所聽聞,而且百毒門弟子已經出穀了。”
宗靈到底是江湖兒女,平時在九幽門野慣了的,見柳青青問話慢條斯理,耐不住性子,插嘴問道:“你可知道是誰殺死的?”
元一九果斷道:“當然不是長風殺的。”
琴兒將熱好的女兒紅給酒桌上的四個青瓷酒杯倒上,並用筷子給每個人的碗碟上夾了菜。柳青青舉杯敬道:“天氣寒冷,元公子且飲一杯酒熱熱身子。”
元一九舉杯一飲而盡,這私宅的女兒紅比青青酒樓賣的女兒紅更勝一籌,更香更醇,更柔更綿,回味無窮。
宗靈舉著杯呷了一口,急著問道:“那是誰殺的?”
元一九反問道:“這無回穀中,誰有能力殺死無嗔子和陰山雙毒?”
宗靈經元一九這麼一提醒,醒悟過來,道:“你是說,他們三人是死在七煞門之手?”
元一九道:“不錯,七煞弑神劍,‘天下神魔唯我獨尊’,果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