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九和宗靈坐在玉妲洞的洞口,沐浴著月光,小貂則是忙著在裏洞修煉。
宗靈是少有的安靜坐著,欣賞著月光下的鏡山風景,層層雲海掩蓋下的天玄峰若隱若現,別具一番韻致。
兩人就這樣坐在洞口,忘卻江湖上的名利爭奪、深仇宿怨,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沉醉。
這是對麵的天玄峰上傳來一聲野獸的怒吼,宗靈一驚,笑道:“這野獸很囂張,敢對我們大喊大叫。”
元一九細聽聲音,喜道:“這是雪豹白靈,是長風小時候的玩伴,我們過去看看。”
他飛身上了洞口上方,找到那根連接天玄峰的鐵索,踏了上去,宗靈緊跟在他後麵。
兩人剛上天玄峰的那個平台上,雪豹白靈便撲了過來。元一九側身避過,趕緊叫道:“白靈,是我!”
白靈低吼一聲,沒有再攻擊,退了回去。
宗靈早已看到前方的山路上站著一個人,一身血紅色的衣服,正是長風,樂道:“長風大兄弟,你好啊!”她是自來熟的人,也不管別人高興不高興,先用熱情感染別人。
長風隻是冷冷地看著宗靈,看樣子是真的不高興。
元一九看出端倪,走上前,道:“今天是月圓之夜,她的靈貂需要修煉,所以我帶了她們過來。”
長風冷冷道:“修練完就趕緊離開,玉妲洞是天玄門的禁地,本門弟子都不能進去,何況是外人。”
宗靈道:“那個洞又小又悶,我才沒興趣在那裏逗留。”
元一九不想他們鬥嘴,岔開話題,道:“我們出城的時候,看到雁湖上出現了蜃景,善雲莊的副莊主馬三空進入蜃景中,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具幹屍。這事非同尋常,我們需要調查清楚,看是不是與鳳血堂有關。”
長風道:“自然有關。”
宗靈奇道:“說的好像你知道底細?”
長風不想理他們,走向山路,白靈跟在後麵,不時回頭看看元一九。
宗靈看著長風的背影,道:“他還是那麼冷酷,不過換了一身紅衣服,看上去精神多了。”
元一九看出白靈的意思是要他跟上,雖然長風還是那種冷臉色,不過反正他臉皮厚,並不介意。
他對宗靈道:“你去陪著小貂,我去和他聊聊。”也不等宗靈答話,向長風追去。
宗靈猶豫了一下,抑製住內心的好奇,沒有跟過去,就讓他們師兄弟說說貼心話。轉身跳上鐵鏈,飛身回到玉妲洞。
元一九跟隨長風來到了天玄峰的峰頂,驟然看到重重疊疊的墓碑,沒有心理準備的他,悲從中來,眼淚止不住嘩啦啦流。想起青靈子的期望、青陽子的和藹與照顧,他跪在兩人的墓碑前痛哭起來。
長風等他情緒穩定後才說道:“這些墓碑都是二師兄一一設立的。”
元一九道:“辛苦二師兄了,我到雁湖城還沒去拜訪,真是不應該。”
長風道:“你既然說了我在明你在暗,何必去拜訪二師兄。”
元一九道:“既然二師兄出這麼大力,一一安葬遇難的師叔伯和師兄們,想必也有決心為師門報仇,到時我們師兄弟三人齊心更好辦事。”
長風道:“我看不一定,他現在熱衷做洞陽館的弟子,當上雁湖城的城主好不威風。而且我發現他和洞陽館的棄徒隆飛有聯係,對我在無回穀的事情一清二楚,知道你救了我兩回,我隱隱覺得他的目的並不是那麼簡單。”
長風雖然性格急躁,但是冷靜下來時,還是能看出背後的不平常。
元一九問道:“他來找過你?”
長風道:“不錯,他想和我結盟,我也正是因此才從他口中猜測出隆飛和他有聯係。”
聽長風如此分析,元一九也覺得背後有隱情,道:“看來隆飛是洞陽館放到江湖上的一顆棋子,棄徒身份隻是讓他更好打探江湖上發生的一切,那我們還是小心行事才行。”
長風看著上空的圓月沉思,站在峰頂上,似乎更接近圓月,月亮也更亮更圓。
元一九又道:“今天雁湖上的蜃景甚是蹊蹺,你有什麼看法?”
長風道:“既然蹊蹺,就有好戲可看,等著鳳血堂露出狐狸尾巴。”
見長風如此說,元一九問道:“你好像對此事知之甚詳?”
長風並不回答,隻是說道:“你以後不要帶宗靈來鏡山了,畢竟她是九幽門的人。”說完後,不再理會元一九,帶著白靈走下峰頂,任由元一九在上麵享受淒冷的月光。
而元一九看著長風的背影,發現後麵紅色披風的下擺位置,有一處破了一個口子。他伸手想叫住長風告訴他,但還是沒有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