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嫋嫋的炊煙又起,大地又進入黑暗,黑夜之中一個長衫男人帶著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吃力的跑著,長衫男人頭上的汗珠在寒夜裏猶如雨水一般衝洗著他那驚恐的臉。
戴帽子男人臉色蒼白,被同伴拉著很是吃力的施展著輕功,他真的快要不行了,強忍著繼續前進,隻聽到樹林裏的風嗖嗖的拍打著他那虛弱的身體。
長衫男人覺得後麵確實沒有了追趕的人停下了,停在了一座破草房裏,地下潮濕無比,破爛的似乎隻有動物才會來到這裏憩。
“皮……推兄,我快不行了……”
張口話的就是巫山不開楚開山,此時的他五髒六腑已經破裂,隻是強忍著一口氣不想死在大庭廣眾之下罷了,咳嗽著顫抖的道。
“忍著,兄弟,我生把火給你暖暖!”
劈腿二郎很關切他這位兄弟道,並拿出火折子找了一些幹柴點燃了起來。
柴火燃起,發出那種潮濕的劈啪聲,薄薄青煙還摻雜著騷氣,一聞就知道有動物便過,不過為了給巫山不開取暖隻能這樣了。
“何苦呢?皮推兄。”
在火光的照耀下,楚開山似乎感覺到一絲溫暖,恢複一點活人的氣息,不過卻為這最後的騷氣而覺得自慚形穢,行走江湖以來他那受過這樣待遇。
“什麼何苦?我們是結拜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你忘了嗎?”
劈腿二郎很義氣得到,同時也為兄弟今的遭遇感覺出手太晚的羞愧。換句話來,他也沒想到白衣女子竟然那麼厲害,在他們心裏女人都是娛樂品,仿佛隻要有錢有權沒有不服軟的女人,可是今的這位女人他們看錯了。
“沒忘,一直沒忘,不過此時……我隻想問你一句話?”
巫山不開楚開山雖然被火暖著,但傷及肺腑的身體自知自己所剩時日無多,咳嗽著一字一句顫抖著著。
“你兄弟,我聽著呢!”
此時的劈腿二郎扶著自己的兄弟楚開山,心中無限的不是滋味,恨不得把白衣女人捏死。
“愛是什麼?”
巫山不開楚開山這句話仿佛在他內心裏存在了很多年,臉上浮現出太多的往事,他仿佛看到第一次的情竇初開場景,和一個女人不出的愛情,那種甜美、欣喜、心跳、純真……
而如今真正到了生死之刻的時候,他仿佛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回憶著這些年出道江湖的尋花問柳,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靜靜的看著劈腿二郎,他多麼想找到這個答案,因為他確實一直在尋找。
“我……”
劈腿二郎扶著巫山不開,他陷入了沉思,漂泊的歲月裏他似乎也不曾知道,也根本沒有想過。
他們兩個人的眼神中迷離的看著對方,久久的沒有離去,眼神恍惚之間,兩個人似乎走向了同頻。
“哈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兩個同時笑著,同時出那結拜的豪言壯語,一個笑的悲壯,一個笑的灑脫。
柴火慢慢的熄滅,最後的一絲火星也被寒風吹去,巫山不開的眼睛散去了最後一絲光澤,蒼白的臉上在月光的輕撫下失去了風流倜儻的麵孔。
劈腿二郎卻抱著楚開山,淚水如泉湧一般,而這種淚水不僅僅摻雜著失去兄弟的悲傷,還有那種對人生情感的恍惚,對兄弟最後的遺言都不能夠回答的悲哀。
月色之下,巫山不開躺在了草房邊的土地下,墓碑上寫著:“色字頭上一把刀,且愛且珍惜!”這是劈腿二郎用巫山劍刻下的,帶著一份釋然消失在月夜裏。
迎客來店門前的紅燈籠已經亮起,一男一女你一杯我一杯,一直在喝著,沒有停下,仿佛是兩個機器人機械的坐著同一個動作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