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您老也吃好喝足了，是不是也該走了？你一直上著你閨女的身，這恐怕對她也不好吧？’我爸有些擔心媽媽的身體，都鬼附身對活人身體極大的不好，即便這是我媽的父親，可畢竟去世多年，陰陽兩隔的，也不能這麼折騰我媽吧？”
“‘是啊，親家公，這老人都是為兒孫某福的，你這樣折騰自己親閨女不過去啊！你啊，該回哪去就回哪去吧，好不好？’我爺爺這時候也開口道。”
“我媽卻道‘我回哪去啊？我也無處可去啊！那幾個不孝子，老大家有佛爺去過，大門口還掛著個開了光的葫蘆，我不敢去；我要去老二家就要穿過一條火車道，火車那東西我也怕的不行；老三家有一副鍾馗鎮鬼圖，也不知道是從哪搞來的，我更不敢去；就閨女家沒有什麼辟邪的物件兒，我才敢在她給我上墳的時候偷偷地跟了回來，就這個，你們門口的大電線杆子也把我嚇的不輕啊！’”
“‘親家公，你是挺苦的啊，改明兒我讓偉子和她媳婦兒到你墳上多燒上幾捆兒紙錢兒，好好去祭拜你，你看你今也吃了也喝了，這就走吧？’我爺爺勸道。”
“我媽歎了口氣，頗為無奈地點了點頭，還做了個摸胡須的動作，‘行行行，你們也別著急，我要不是實在饞的受不了了，也不想上我閨女的身子。我在你家住了有一段時間了，哪還不是規規矩矩的？既然讓我走，我這就走。不過，你們得把我送出門，給我擋住那棵大電線杆子！’”
“‘那你一直住在哪了？’我爸聽到姥爺一直住在我家，臉都黑了，忙問。我媽隨意的回答道‘就你們燉肉的北屋啊。行了，趕緊送我出去吧，我看你們一家子過得挺不錯的，也欣慰了。’我爸和爺爺奶奶一麵滿頭冒著冷汗，一麵把我媽，額，也就是我姥爺送了出去。一出門，我媽了聲‘來年再來看你們’，就暈倒在地了。”
女孩兒轉過頭來，看著我：“哥哥，你信不信我的故事？”
我一陣無語，“你都了是故事了。況且我還真沒聽過這麼幽默能侃大山的鬼……”
女孩兒聳了聳肩，“我可不是添油加醋，我奶奶就是這麼和我的，我媽也是聽我奶奶的。不過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那麼我要是我還跟我姥爺過話你總該信了吧！”
“我姥爺後來又回來過五次，都跟我爸爸他們見的時候差不多，那次之後，每年快到過年，我媽都讓我爸故意給她找茬兒，然後氣暈她，讓我姥爺上身！所以最後一次，我也有幸就在現場。後來可能是媽媽的身體越來越差，姥爺也就沒有來過了。”
“哦？看來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你姥爺即便成了鬼，也是好的。”
“那當然！”女孩兒點頭。
“那你跟你姥爺都了什麼？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我問道，我感覺這女孩兒不像是在假話，可能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但絕對確有其事。
“也沒什麼，我姥爺來了基本就一個事，吃、喝。我問他那邊的事情，他也一個字都不提，總用一句話敷衍我，到了那邊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看來即便真有另一個死後的世界，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要什麼特別的感覺嗎，還真有一點。就是麵對姥爺的時候，總覺得屋裏昏昏暗暗的，不管你燈有多亮，都有一種看不清眼前人的感覺。非要形容的話，就像你走在現在的霧霾裏，對麵過來個人都看不真切的樣子！”
“你真會形容。”我笑了笑。女孩兒也笑了。
“還有，就是有點頭暈沉沉的感覺，尤其是我去看我媽的眼睛，會覺得空洞的嚇人，讓人出冷汗，腦袋有種刺痛的感覺！”女孩兒補充道。
“啊？”我吃了一驚，想起我看閆冰眼睛的時候，閆冰的眼睛很有神，可共同的都是讓人腦部刺痛！瞬間我肯定了女孩兒的話，絕不是假話！
“你怎麼了？”女孩兒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還以為我被嚇到了。
“沒什麼。”我抽了最後一口煙，把煙摁在煙灰缸裏，吐出煙霧，歎了口氣，道：“你的確實是真的。其實，就在我的房間裏，或許就有一隻鬼魂，可能還是惡鬼。”
“啊？不會吧？哥哥你嚇唬我！”女孩兒一把摟住我的脖子，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還是裝的。
我笑了笑：“不除去這隻惡靈，我就剩下六的壽命了。”
女孩兒抬頭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經的看著我的眼睛，良久才道：“你不是吧？”
我點了點頭，臉上掛起了少有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