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劍的速度奇快,楓小姐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防禦的動作,就被一劍刺穿了胸膛。
君喻言從那破碎的玻璃裏看見了楓小姐割裂成一片一片的麵容。
在那破碎的目光裏,楓小姐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緩緩的伸出了一隻手,對著空中輕輕的一握,一個想要抓住的姿勢定格,最後卻隻觸碰到一片虛無。
楓小姐睜著眼睛,瞳孔逐漸的渙散了開來,在意識徹底消散前,眼角緩緩的流下了一滴清澈的淚水,然後便墮入了無限的黑暗。
君喻言在腦海裏靜靜的看著麵前的紅色機甲向地麵墜落了下去,她宛若一潭清淵的眼睛沉靜如水,似嗟似歎。
紅色的機甲載著楓小姐,狠狠地撞向了下方空無一人的水泥地。
伴隨著轟然一聲巨響,它猛然爆炸開來。
橙紅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散出一陣又一陣洶湧的熱浪,直至燃燒殆盡,徒留下一地灰燼。
君喻言在空中微微動了一下,‘看’向了空中其他的銀色機甲。
就在她想要隨便找一個過來,繼續詢問林施的下落時,一通電話請求突然插了進來。
是一則陌生電話。
君喻言微微挑起眉,點擊了接通鍵。
下一秒,隻見林施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
君喻言看著他,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似乎預料到了一般眼神淡淡的說道:“不出來麼?這個地方可是快廢了。”
林施不知道身處在哪,背景是一片的黑暗,身上也穿著定製的黑色羊毛休閑襯衣,配一雙純黑色羊皮手套。
墨跡看著他這一身全黑的裝扮,忍不住在君喻言腦海裏吐槽了一句:‘這哥們兒什麼情況,每次出現都是一身黑,愛黑色愛到骨子裏了?’
林施的臉上依然帶著完美的弧度,雙手交叉著放在腿上,以無懈可擊的姿勢看著君喻言,略帶笑意的說道:“我知道。不過區區一個實驗區,送與閣下也無所謂。”
君喻言看著林施雲淡風輕的模樣,知道他不是在強撐,而是真的不在意。
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眼神如利刃般刺向了林施。
與之而來的,是她曆練沙場多年、凝實似實質一般的殺氣,哪怕隔著屏幕,依然向著林施轟轟烈烈的碾壓了過去。
饒是林施,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秒,下一瞬才恢複如初:“君少將不必如此看著我,我與少將之間並無深仇大恨,我之前也並不知曉閣下的身份,這一切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而已。”
君喻言冷笑了一聲:“嗬,這是我運氣好活了下來。如果我死在了裏麵,你又和誰去說這話?”
林施依然微微笑著沒有答話,且毫無動容。
但是君喻言卻從他那雙幽黑瞳孔深處的冷漠裏,讀出了一件兩個人都十分清楚的事情———
如果君喻言死了,隻能說明她根本沒有與他平等對話的資格。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君喻言看著麵前顯示屏上林施那張俊秀貴氣的臉,感覺心裏一點一點的發冷。
這個男人,這份氣度,沒有愧對於他的身份。
龍岸當家人的身份。
明明在這一局,他是戰敗方,損失了一處陣營。
但是在麵對自己這個贏家的時候,依然穩如泰山,輕描淡寫,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至少在氣勢上,他們兩個堪稱不分上下。
這個時候,林施又一次慢條斯理的開了口:“那麼,我祝願閣下在餘下的時間裏,能夠玩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