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表,現在是016年11月日,淩晨點5分8秒。
臨冬的長沙氣真的是濕冷的不行,過去的5分鍾我簡單的掙紮一下就穿好衣服起床了,事實上我是無論如何也熟睡不了的了。我坐在還有些進風的房間裏麵,頭還是有點暈痛。我打開了那可能隻有5瓦的白熾燈泡,就著發昏的光線想抽根煙,盒子早已經空了,我滑動一根火柴,隻能看著它又熄滅,我本身是不抽的。想喝口酒,酒也沒有了。於是我疲憊的帶著煩躁不安的情緒毫無睡意。
已經是從邊境上回來後的第4個晚上了。
躁動了幾分鍾還是不行,我從地下撿了幾個煙屁股從上麵心刮了一點煙沫,再找了張廢紙卷了起來點著,猛的吸了一口,接著就劇烈的咳嗽。
幾口下去後,人平靜了些。我原本是個不喜歡回憶的人,執著的認為發生了就已經是發生了,與其做無數道假設選擇讓大腦自我矛盾與陶醉其中,還不如認真想想以後的事情。但是經過這幾年,我被改變了,我變成一個對發生的事情斤斤計較的人,但這並不是改變了我對於“回憶”本身的態度和看法,而是因為我想要從這些事情以及事件中預判我即將要麵對些什麼。
這種狀態是很可怕的!
但無論如何,我從生死線上又休整了好幾了,換做半個月前,我怎麼都不可能想到現在的處境,一切,都如夢一般。
冷風偶爾從關不死的窗子掃幾縷進來,手骨斷裂的地方還是有一些冷脹。心中冷笑一聲,這樣的處境當真是時刻警醒我最好不過了的吧。我看了看旁邊這依舊不死不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人類”,暫且就它是人吧,至少樣子沒有問題。這已經有十多了,如果不是它還有著微弱的脈搏,誰願意守著這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我該慶幸這裏還有些光線,我在屋子裏翻來找去弄到了半截筆跟一些紙,又與那東西離遠了些。我決定還是要記錄一些事情,同時我也不能詳盡敘述我現在的位置以及我的狀態,我擔心任何一點點的風聲都將為我招來非常大的麻煩。我時間不多,恐怕我身邊這位醒來的日子即是下一次出發的時候---如果它可以醒過來。我也並不擅長寫東西,記錄到哪全看意。
我的故事起始於好幾年以前,這個我們慢慢再議。而我要提的,是我這最後一次經曆。
四個月前,我們與另外兩撥人馬出發前往雪山,是什麼事情我現在不好。我們在途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我們判斷已不能按原路線行進,但事情總還要去完成,於是我們費盡心思繞出了邊界從不丹橫入尼泊爾再回到雪山,這讓我們額外花費了非常大的代價。
我們以為這樣至少會讓事情的發展不那麼難堪,但實際上我們從計劃這件事起,就一直處在對方的計算當中,也包括後來我們的路線改變。當然,這些事情我們當時並不知道,現在想想,我們實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也太低估了他們。
於是,我們在進入雪山之後,就發生了許多令我這一生都不願再想起的事情。
最終的結果是老三給了我這張桌子上隻剩下一半的羊皮地圖,接著我用了半條命,找到了我旁邊這麼個玩意,再用剩下的半條將自己和它弄下了山,弄回了長沙。至此,我想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暫時都失去了聯係,或許我也隻能這樣推斷。全軍覆沒這個詞,我實在是用不出。
一切的一切,我還沒有弄清楚,我也不敢冒然去找其他人。我想我身邊這個籌碼,會讓一大批人去尋找我,我現在就是在賭,是他們先找到我還是這位先醒過來。
我太困也太累了,這間破屋真是冷的不行,時不時的風嗖進來讓我一陣寒顫。撿起吸兩口被我滅了的卷煙,火柴劃過再著上,吸了兩口,皺了皺眉,我看向太陽出來的方向,還是再眯一下,等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