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賀蘭清用完晚膳時,色已經暗了下來了,賀蘭清覺得有些熱,便走到門口,吹著涼風覺著有些舒爽,把眾人屏退後又一個人走到拐彎處的秋千架邊,兩手抓住藤索,坐了上去,一個人喃喃細語,“好幾沒坐過秋千了,總覺得恍若隔世。”一個人腳蹬著地使秋千搖晃起來,自怡自樂。
蹬著蹬著蹬累了,便不蹬了,坐在秋千上,騰出一隻手拿了絲帕,拭了拭額頭的汗珠。拭完正準備收好,從眼前晃過,又怔住了。
“這條絲帕,怎麼還在……”賀蘭清的眼前裏突然冒出了蘇燁的臉,微風一拂,清醒了一些,伸手拍拍自己的臉;
“我怎麼想起他了。”完又晃晃腦袋,想把絲帕扔了,又不舍得放手,便胡亂一塞,從秋千上跳下來,拍了拍手,蕩了蕩衣角,精致的臉微微泛紅,走了回去,連侍女叫她都沒有聽見。
“郡主,郡主……”青葉叫了好幾聲,賀蘭清都呆坐在椅榻上沒有反應,青葉提高了音量,“郡主”
“啊?”賀蘭清轉過頭看了一眼,“青葉呀,何事?”
“郡主,床鋪好了,郡主可要安歇了,今夜是奴婢守夜。”辛苦趕了好幾的路的,現在皆已疲憊不堪,守夜又需晉宮帶來的人,以免夜半驚醒的時候被生人驚著了,選來選去,就選了穩重些的青葉,不至於睡的太死,聽不到傳喚。
賀蘭清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讓其他人退下了,深深的吹了一口氣,“更衣吧。”
除去了繁重的發飾衣物,賀蘭清隻著一身裏衣,一頭順長的秀發披在肩上,走到床榻邊,掀開被褥坐下,“青葉,你去榻上睡吧。”然後緩緩躺下。
青葉才慢慢的放下紗帳。
“是,奴婢,熄燈了?”青葉把手放在燈罩上,問了一聲。
“恩”床榻上傳來聲音,青葉才打開燈罩,用力的吹了一下,燈便滅了,隻是一會直接使床榻上的人刺眼的地方,還留了一盞燈,微弱的光線使得整個房間還有一些辨識度,不至於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賀蘭清緊閉著雙眼,腦海裏滿是蘇燁,揮之不去,睜開雙眼,屋裏隻有一絲微弱的光線,屋裏的窗戶在床榻上是看不見的,所以月光透進屋裏,也是在另一麵不好見的地兒。
賀蘭清明明是累極了,卻怎麼也睡不著,總想著八月初十夜半到晉的蘇燁,八月十一,一日的時間,自己便能害他受傷,他亦不怨……
八月初十?瑤光殿
入夜
“稟郡主,方才宮裏的動靜是齊國世子到了。”這幾日的賀蘭清總陰著臉,平時最玩得開的青杏也不敢開玩笑,以免踩著雷。
“來了,他居然來了!”賀蘭清一臉的不敢置信,以為這個辦法是抓住救命的稻草,沒想到反而把自己推進了萬丈深淵。“不可能,他怎麼敢來,他不怕死不成。”
賀蘭清將手裏的帕子揉成一團,又來回的扯,那帕子已經很皺了,卻還未發覺,一番苦思冥想,眼睛一亮,“出去悄悄的打聽一下,蘇燁被安排住在哪了?”見青杏有些懵,“就是那個齊國世子。”
“哦,奴婢這就去。”青杏慌慌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又跑了回來,“郡主郡主,奴婢打聽到了,齊國世子被安排與世子同住了,我聽世子邀齊國世子同榻而眠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日去找二哥一趟,我有事找他。”賀蘭清毛毛躁躁的擺了擺手讓青杏退下,自己一個人謀劃著些什麼。
翌日一早,賀蘭濟一聽到青杏來請,著急的早膳都不用就跑了過來;這幾日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同胞妹妹這幾日見著人都冷冷的,如今願意主動來請,讓賀蘭濟這個一向淡定的清冷之人有了異色。
賀蘭濟到瑤光殿的時候,賀蘭清正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由青杏和青葉推著,賀蘭清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抬頭看見賀蘭濟,還叫了一聲,“二哥,你來了。”
“清兒,你,有何事?”賀蘭濟走到秋千架後,示意青杏青葉走開,慢慢的推起秋千來。“你們都下去吧。”
“二哥有多久沒幫清兒推過秋千了,清兒長大了,不願意再黏著我了。”賀蘭濟明明比賀蘭清大不了多少,卻像個老大人。“清兒,對不起,二哥不能讓你順心如意。”
“二哥,從今以後,我不會也不能再纏著萬俟昱了,你們也不需要擔心了。”
“可是清兒,你不開心,隻要你不想要,二哥就算拚了命,也會幫你,隻要清兒開心,二哥做什麼都值得。”賀蘭濟萬丈柔情,都給了這個捧在手心裏的妹妹。
“我不用二哥拚命,不過我要考驗一下蘇燁,二哥你得幫我。”賀蘭清想了一套自以為很厲害的整人方案,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好,二哥幫你。”不得不,賀蘭濟是個極好的哥哥,什麼都不問,便答應了。
“二哥附耳過來。”賀蘭清悄聲對著賀蘭濟了些什麼,無人知曉。
隻知道百花閣的接風午宴過後,賀蘭濟引領微醺的蘇燁朝華清園而來,將蘇燁帶到華清園的錦芳亭,讓其亭中稍坐,便消失了,隨著蘇燁前來的鄭攀不知何時也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