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浩然與宋輕盈相互對望了一眼,向在場眾人道:「商議之事就有勞諸位了,我得與宋掌門趕回去處理本門事務,他日有了進一步的計劃,我們再與各位相會。」
空無大師與眾人都拱手相送,雲鳳舞道:「二位掌門,倘若事態極為嚴重,請務必捎信予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左浩然和宋輕盈各領了弟子拜別眾人神色沉重的下山去了。
何必問道:「此行一去肯定多生事端,我們得盡快商議出一個良策,然後趕去相助他們一臂之力。」
空無大師向武當五傑道:「五位少俠,柳真人就在前頭療傷,我們這就過去。」
五傑見到了柳真人正在靜心療傷,也不敢上前打擾,隻得同時盤膝伴坐身旁。
空無大師道:「如果諸位不介意,我們就在這裏進行商議可好?」
秦金蟬點頭道:「刻下要護著柳真人療傷,也不能驚擾了他,我讚成在這兒進行商議。」
其餘眾人亦一口應承,空無大師即吩咐弟子們自寺內抬來椅子,然後擺在距柳真人運功療傷約三丈之遠的空地上。
空無大師待眾人都坐定後,歎了一口氣道:「魔道猖狂,武林好不容易享有數年的安寧,現在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叫人好生難過呀。」
沈龍飛道:「目前的形勢已清楚顯示了東廠勾結魔道中人,意在奪取武林盟主寶座,好號令群雄,一統江湖。」
何必問道:「眼下最厲害的角色莫不過於噬骨老祖和東方無忌,若要成功鏟除這兩個怪物,搞不好整個武林眾家高手都會消耗掉一大半哩。」
秦金蟬道:「神刀先生乃當今武林盟主,武功之高世所罕見,相信隻要他老人家親自出來主持大局,這場武林的正邪之戰必定可以消彌於無形的。」
雲鳳舞頷首道:「秦幫主所言即是,待盟主他日出關,我們即前往拜會,請他主持武林公道。」
一向不多話的任縱橫道:「我相信東廠此番出手必有極其厲害的殺著,盟主未必知道如何防患於未然。」
摘花和尚附和道:「隻有讓人猜不到的殺著,才是最難防備的。」
此時突聽武當弟子語帶欣喜的叫道:「掌門師父,您沒事了吧?」
眾人聞聲忙趨身走去探看,隻見柳真人全身猶如淋了一場大雨般濕透,但臉色已恢複了紅潤。
柳真人微微張開眼睛望了望在場眾人,先是緩緩一笑,隨即沉著臉念出了一首詩,曰:「牆角一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眾人皆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吟出這一首王安石的名詩,尤其是將“牆角數枝梅”更改為牆角“一”枝梅。而雲鳳舞也憶及當日和點蒼派餘青師交手之後亦有聽過這首詩,即道:「柳真人,我也聽過餘青師念過這首改過的詩,至今尚未清楚喻意何在,不知你可知道個中真啻?」
柳真人站起身來抑愴笑道:「我想這裏最懂其中含意的人,莫不過於人稱神州龍王的沈龍飛沈大俠了,是吧?」言罷一雙眼如鷹般瞪視著沈龍飛,而且流露出一股極深的恨意。
在場群雄聽他如此一皆感驚異,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沈龍飛。
沈龍飛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神情漠然道:「在下不知柳真人何有如此一。」
柳真人整張臉漲紅如火般吼叫道:「你狼子野心的暗地裏策謀奪取盟主寶座,並勾結東廠奸臣圍剿我武林同道,我們真是瞎了眼才遭受慘報呀。」
經他這一眾人的臉色刹那間都變得慘白無血色,一時之間不知到底柳真人的是真是假。
何必問連聲音都走調了的追問:「柳真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些玩笑萬萬開不得呢,你可不要嚇壞了我們哩。」
柳真人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道:「這首詩指的是有邪道中人假裝好人混在正道武林裏,其人並非人們口中的俠義之士,實乃心懷陰謀詭計意圖不軌。而那一枝梅,指的便是沈龍飛了。」
他伸袖拭了拭盈眶的淚水,道:「我之所以得知這件事情的真相,是因為餘青師臨死前向我和盤托出的。」
雲鳳舞脫口道:「餘青師是怎樣死的?」
柳真人道:「他隨著噬骨老祖和東方無忌一行人夜襲武當山,在我和噬骨老祖交手時,原本有個空隙可以重創噬骨,就在刹那間東方無忌隨手掠起餘青師朝我擲來,那一掌就重重擊在他身上,解除了噬骨的危機。他自知大限已到,緊緊抓住我的手請求我帶他走,並表示有重要的話跟我。」
「我見他眼神已經渙散,並強烈感受到他有可能要向我透露重要的訊息,即趁隙抱起他就往山下退走,因而背部大空各受了噬骨和東方無忌一掌,內傷極重。」
柳真人因內傷未愈,因此得極其辛苦,但仍然強撐繼道:「我將餘青師帶到山下,甩走追兵之後為他運氣續命,他始出了整起陰謀的前因後果,而沈龍飛原來是為了謀奪盟主寶座才設法贏取神刀先生的信任,繼而成了盟主的左右護法之一。」
他一字一句的逼視著沈龍飛,咬著牙道:「餘青師最後的一句話,道出了沈龍飛的左胸紋有一枝寒梅圖,是以便藉該首詩隱喻他的身份。」
當柳真人出事情的原委後,與沈龍飛最親近的何必問、摘花和尚、任縱橫以及雲鳳舞盡皆臉無人色,每個人都無法相信的凝視著他,希望他為自己作出澄清-柳真人所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然而沈龍飛卻毫無一絲澄清或解釋的意思,待柳真人述一切之後輕輕搖了搖頭,道:「可惜啊可惜,你們知道得太遲了一些,今縱使有神降世,依然解救不了你們呀!」
何必問不予置信的道:「你真的是這樣的人嗎?蟲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可以親口告訴我們真相嗎?」
沈龍飛沉著氣道:「事情的真相就是,再過一時片刻,我就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而你們要嘛就順我者昌,要嘛就逆我者亡。」
空無大師合什念了一句佛號,道:「南無阿彌陀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呀,沈施主。」
沈龍飛道:「呸!少林寺乃武林泰鬥,我獻議秦金蟬相約各大主要門派前來出席英雄大會,為的就是要調虎離山,因此峨嵋、華山、武當和丐幫盡皆已落入東廠的手中。而少林寺,再多一會兒,也即將遭受同樣的命運;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