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藍看向桑皇,淺笑:“能與您千萬年夫妻,雍藍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
桑皇笑開,聲音滄桑:“死便言重了,不若,你我就此散去吧。”
“雲崖?”雍藍仿佛幻聽一般,不可思議的看向桑皇。
但見桑皇的眸子明明滅滅道:“在孤看著衣衣和紫晏感情漸濃,痛苦不堪的時候,是你說服了孤正視自己的感情,也是你將衣衣重新帶回了孤的世界,那時,孤心結漸開,是感激你的,因此,從未想過你會在孤和衣衣之間耍手段。”
“雲崖?”雍藍渾身一顫:“我沒有。”
桑皇看著雍藍,卻是不再開口。
而在桑皇的目光下,雍藍的臉色漸漸蒼白:“是衣衣說了什麼嗎?”
“你認為她如今會與孤說什麼?”桑皇垂眸為自己再斟滿酒杯。
藍衣那般的決絕,他有理由相信,今生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喝盡杯中酒,桑皇漫不經心開口:“你告訴孤,蘭花金飾如何就成了孤贈與你的?”
聞言,雍藍唇角漸漸失了顏色,她合上眼眸,抿唇不語。
的確,當年那套蘭花金飾是桑皇贈與藍衣的。
他被師徒的名分禁錮,愛著藍衣卻最終決定飛升。
蘭花金飾是他親手用金耀石製成,與他始終戴著的發間的金簪同一材質。
他想將這親手為她打造的蘭花金飾贈與她,卻又怕師出無名,引得藍衣不肯死心,於是托她在他飛升後代為轉交給藍衣,算是了卻了他的塵願。
後來在還給藍衣的時候,她的確沒有道明這之間的原委,也的確存了離間之心。
因為從那時候,她就愛上了他。
桑皇望向宮殿外漆黑的夜幕,不再開口。
千萬年夫妻,此刻早已沒了對質當年是是非非的理由。
唯願給彼此留一點尊重。
雍藍抬眸,眼眶赤紅:“雲崖,千萬年夫妻你當該信我,我對你的愛並不比衣衣少,女人總有犯糊塗的時候,可是對你我從未有過二心,想成全你和衣衣的心也從未變過,哪怕我們育有九個子嗣!”
桑皇仰靠椅背看著雍藍,心平氣和道:“犯糊塗?也包括用那樣不堪的手段逼孤娶你嗎?”
一瞬,雍藍的臉色蒼白如紙,聲音顫抖:“雲崖?”
“你沒有要解釋的嗎?”
雍藍始終保持的溫柔終於潰散:“是龍君對嗎?他為了那個人類女子查過當年的是是非非,也隻有龍君和鬼老才有能力翻出千萬年前的事情。”
“是誰重要嗎?”
雍藍抿唇,他既然這般說,那麼便說明他什麼都知道了,她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雲崖,當年我的做法卑劣可恥,但是能和你千萬年夫妻,我不後悔。”
桑皇看向雍藍:“孤認識的雍藍溫柔聰慧,孤怎麼也不曾想你會用這等愚蠢之法。”
眼淚滑落臉頰,雍藍搖頭:“那時,我們相識了千萬年,我愛了你也有千萬年,你都知道的,可是哪怕我有著與衣衣五分相似的容貌,哪怕在千萬年的等待中你已經失望且斷定衣衣凶多吉少,可你依舊不愛我,我沒有辦法,不置之死地,恐怕這一生你都不會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