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兒可憐巴巴的聲音,葉文添才跟回過神來似的,他眼裏這會仿佛失去了所有光芒,暗淡的沒有一點生氣,也隻有看著葉秋時,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好,回家。”
一路上葉秋都沒說話,她能感覺到身邊的男人身上頹廢的氣息。
這晚廚房放在門口給父女倆留的飯菜葉文添都沒吃,他回來後就躺在地上麵朝牆仿佛睡去,可葉秋知道他沒睡。
她隻要跟著躺下,故意湊過去,“爹,你給阿秋說說江叔的事好不好,其實昨天阿秋見過江叔,他似乎很關心爹,當時不知道阿秋是爹的女兒,問了阿秋好多關於爹的事情。”
這話果然讓難過的葉文添有了反應,他猛地坐了起來,“這是真的嗎?”他是記得今天夫子跟女兒說話,原來來問過他嗎?
忽想起以前在學院學習,夫子也是這般表麵嚴厲實則對他多加照顧的事,葉文添不自覺又回想起以前的事。
“爹就跟阿秋說說吧,阿秋想知道。”
耐不住女兒的軟磨硬泡,也許本身也想想找個人述說下,他點了頭。
於是,一個漫長而又曲折的故事在昏暗的房間裏徐徐而出。
屋外冷風偶爾吹過,刮的窗戶微微響著,屋內隻聽男人的聲音,包含情緒又時而變化的在裏麵回響。
葉秋沒想到這故事還挺精彩的。
她從來到這的時候就曾好奇過一件事,葉家那窮的叮當響的地方怎麼會舍得花錢讓葉文添讀書,而且明明有個秀才兒子,趙氏卻對這個兒子喜歡不起來,原來都是有隱情的。
說起來葉文添算是運氣好,又算運氣不好。
事情還得聯係啟山書院來這之後的說起。
那時候啟山書院裏麵夫子不多,雖有院長的名聲在,可滕春縣當時本就有學院,故而啟山書院學生並不多。
江振鴻當年因為文采不錯,被啟山書院院長從別處請來這邊教學生。
某日他隨著朋友去附近踏青,不知怎麼的就走到杏花村。
說來也巧,剛到村口,便聽橋頭邊一個小男童搖頭晃腦的背著書不說,正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近了才瞧見寫的正是背的詩句,字跡竟難得清楚。
那小男童正是年少的葉文添,因為大哥葉文山有幸上了些時日的私塾,順便教唯一會的一句詩文給弟弟葉文添,隻是他記性好,順便記下了怎麼寫,乘著出來玩好奇的寫寫背背。
江振鴻年輕時因為家裏窮讀不起書,為此比旁人晚上了好幾年的學,吃了不少虧。
就地考了下他,發現葉文添記性不錯,說話也清楚,問及想不想念書時,那發亮的眼神更讓他感同身受。
於是江振鴻親自卻葉家遊說,聽聞葉家沒錢供葉文添上學,更是免了他大半的束修。
後來如他所料,葉文添讀書上極有天賦,直至葉文添考了秀才,江振鴻都覺得不是什麼意外的事,他所期許的事葉文添離開這窮鄉僻壤進京赴考。
但壞也壞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