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嬉戲(3 / 3)

春節過後,白虎壇的上下眾人均陸陸續續地趕回來。算算時間,顧陽已在白虎壇待了近一個月,他的傷早就養好了。這日,顧陽心想,在白虎壇的日子雖然無憂無慮,極盡愜意,但絕非長久之計。他心裏無時無刻不掛念著鳳凰分派,也從未忘記鳳凰山的血海深仇,時間已不允許他如此揮霍。思慮良久,他終於決定次日啟程。這日清晨,顧陽早早起床,洗漱完畢,打點好自己的行裝,遂來杜喬處辭行。杜喬聽顧陽要走,苦留再四,然而顧陽去誌已決。他再次謝過杜喬這些日子來對他的照顧後,轉身大踏步便走,竟不再回頭,他眼裏的淚水如豆珠般滾落。其實對顧陽來那些安逸的日子從來都不是羈絆,他唯一舍棄不下的便是這位姐姐。從未有一位女性能如此這般事無巨細地照顧自己,連日來杜喬對他的種種好處他都牢記在心裏,無時或忘。他心裏暗下決心,日後定要報答這位姐姐的照護之恩,隻是此刻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杜喬在後麵叫顧陽等一等。顧陽心想,終究是要走的,何苦淒淒話別,徒惹傷感,沒有依言止步,反而加快了些許。就在將要消失在東角門時,隻見杜喬突然欺身在側,拉住他的衣袖,厲聲問道:“你沒有聽見我叫你嗎?”顧陽別過臉去,拭去臉上的淚水,沙啞著聲音道:“聽見了。”杜喬道:“既然聽見了幹嘛不停下來?”顧陽道:“終究是要走的,怕瞧見姐姐徒增傷感。”聽到顧陽這番情真意切的話,杜喬語氣漸轉柔和,對顧陽道:“我送你一程吧,此去杭州,山高路遠,危險重重,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顧陽聽罷驚喜交集,他從沒有料到杜喬會要送自己,世間之事往往難以預料,忙問道:“真的嗎?姐姐你的是真的嗎?沒有騙我吧?你能脫開身嗎?”聽到顧陽連珠炮般發問,杜喬笑道:“假的,傻孩子。師傅交代我的事早辦完了,此間有盧壇主與歐陽壇主主持,足以應付了,我在這裏反而有礙他們的決策。”聽杜喬如此,顧陽安下心來,情難自已,不自禁跳將起來,雙手環抱住杜喬,開心的笑了。杜喬猛然被顧陽抱住,心裏“突”地一跳,臉上半片暈紅,欲待掙脫,卻又想一個孩子家,懂得什麼?於是便任由他抱著。少刻,杜喬拉開顧陽的手,道:“好啦,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向盧壇主交割清楚,咱們便出發。”言罷,杜喬轉身朝盧衛道住處走去,顧陽便在大門口等著。少頃,一群人湧著杜喬從後院出來,旁邊一男子牽著兩批馬,馬上駝著兩個包袱,沉甸甸的,晃動處,包袱裏“叮當叮當”直響。這時盧衛道瞧見顧陽,抱了一拳道:“兄弟何不在此處再多住些日子,這就著急便走,是下人伺候得不夠周到嗎?”顧陽趕忙躬身做了一揖,這才道:“白虎壇哪裏都好,大家對在下也很照顧,隻是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多耽擱,還請盧叔叔見諒。”盧衛道道:“既如此,老夫也不再強留,這裏是兩匹馬和一些盤纏,兄弟一路多保重。”顧陽一並接過,謝了盧衛道與送行眾人,隨即與杜喬一道翻身上馬,一聲嘯叫,兩匹馬昂首長嘶,攢動四蹄,扯開大步,二人二騎徑望杭州方向而去,白虎壇眾人在大門口目送著二人,直至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