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跳每次喝醉了都會誤以為自己是隱居在某個深山古刹裏的得道高僧,扯著誰都想要弘揚一番佛法。弘揚佛法時他最常的有三句話。第一句,“色即是空”,第二句“色特|麼的還真是空”,第三句,“色真特|麼是空啊!”
往往第三句沒完時馬跳就已經主動結束佛法的弘揚睡著了。
馬跳的話一般都可以當狗屁放了,唯有一句卻流傳極廣。那句話,是從他唯一一篇得A的周記裏摘錄出來的,後來還成了他的QQ簽名兒。那句話是:“你的竹馬,娶了誰的青梅;而你,又奪走了誰的竹馬?”
一九九二年的時候,八歲的馬跳還是個屁點大的孩子。他生性活潑,上躥下跳的時候活脫脫就一皮猴兒。可就是這樣一無法無的皮猴兒,誰也沒料到,忽然有一就生出了旖|旎的心事。
年紀的馬跳情竇初開,喜歡上了他青梅竹馬的玩伴——譚溪。這種喜歡,一直延續到他結婚的前夕。那一晚,酩酊大醉的馬跳信誓旦旦的對著幾個鐵哥們兒保證:“哥們兒我,再記著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就叫我像這堆瓶子一樣,不得好死!”
馬跳著,把桌子上一堆啤酒瓶推到了地上。劈劈啪啪的玻璃碎裂聲引來了周圍一眾吃夜宵的人的注目。馬跳渾然不覺。他指著那堆破碎的玻璃,瞪著眼一歪,輕飄飄的就倒了下去。
他在誓言發過以後,就醉的不省人事。留下一眾哥們兒低頭哈腰四處賠禮道歉。
盡管馬跳的誓言擲地有聲,但他並沒有毅力把這個擲地有聲的誓言堅持到底。譚溪是他的劫,是他心中的朱砂痣,是他永遠都放不下的執念。
但在一九九二年的時候,年僅八歲的馬跳根本沒有預想到,坐在他前麵的愛哭鬼譚溪,會讓他念念不忘了半輩子。
村頭徐婆子大概是整個大葛村起的最早的人了。每剛麻麻亮,徐婆子就會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
多年的老習慣了。
在徐婆子做媳婦兒那會兒,徐婆子的婆婆——那個一臉尖酸相的老太太,每都會在剛放亮的時候叫醒還很年輕的徐婆子。然後老太太就會來回邁著碎步,監督著徐婆子做各種各樣的活兒。有一回,色還很暗,隻有一點微光透出來。徐婆子被老太太指揮著剁豬草。沒想到一個沒看清,在手上砍出了一個大口子,頓時整個夯住豬草的左手變得鮮血淋漓。
那之後,徐婆子的左手就落下一條橫貫手背的狹長刀疤。每到陰雨,整個左手掌就鈍鈍的疼。
而北原的春秋兩季,往往是雨水綿綿。所以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徐婆子都感到長難熬。
又是一年秋來臨,綿綿的雨水像是報迅兒似的趕著趟兒來了。就在徐婆子手疼的快要僵掉的時候。老終於開恩放晴了。
徐婆子手不疼了,便又開始忙活開了。吃完早飯,把家裏的雞呀鴨呀豬啊都經管好以後。她轉身回屋把冬的棉襖抱出來,準備曬曬黴氣。北原雨水充足的年份,家裏的東西很容易染上淡綠色的黴跡。如果不晾曬一番,便很容易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