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童年的塗然卻無比渴望能擺脫這把造型奇特又十分沉重的大拐傘。那時候正流行譚溪手裏拿的那種很輕便的塑料傘,傘的下端並沒有拐杖。
塗然抗議了很多次,但均以失敗告終。於是,她隻能悻悻然地在每一個可能有雨的氣裏背著那把又重又大的紫色大拐傘去學校。
匆匆扒完飯,塗然就背起書包和譚溪他們一起走了。馬龍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譚溪和塗然,馬跳走在最後。這個隊形是馬龍提議的。昨放學,老師讓住在一起的同學一起回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遵守了。馬跳也沒有和往常一般蹦蹦跳跳的和馬龍先走。於是四個人結伴回家。
上學的路,有很大一段都是蜿蜒狹窄的路。他們甚至需要穿過很多的田埂。這樣一來,找路成了擺在四人眼前最為迫切的問題。昨路還沒有被雪淹沒,今卻到處都是一片白茫。如果一不心踩空了,就會一個跟鬥栽到下麵的田裏。雖不至於摔個七葷八素,但肯定得費一番功夫重新從田裏走出來。更何況,這大冬,田裏一般都蓄滿了水。萬一掉下去,濕掉衣服鞋襪,那一整都會凍的直打哆嗦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馬龍折了一根木棒探路,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頭。他示意大家跟在他後麵,踩著他的腳印走。這樣一來,問題就解決了。塗然因為昨的心事有些心虛就把譚溪推到了自己前麵,於是譚溪就緊跟在馬龍後麵。馬跳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後,時不時大喝一聲嚇唬走在他前麵塗然。好幾次,塗然被馬跳突然發出的大喝聲嚇的腳下不穩,差點跌到了田裏。氣的塗然忍不住回頭打他。但馬跳靈巧的很,每次塗然的手剛伸出來,他就迅速的跳到了一邊。
打打鬧鬧中,一行人走到了銀裝素裹的學校。在這茫茫白雪中,學校看起來就像是童話裏的冰雪城堡,而四處喧囂打鬧的學生則是城堡裏活潑好動的精靈。
一很快就過去了,走在放學的路上,塗然和譚溪都有些有氣無力。下雪,離家遠的學生都不回家吃中飯。家裏會格外大方的給一塊錢的零花錢,讓孩子中午在離學校不遠處的商店買包方便麵吃。那時候常吃的一種方便麵叫大西部,有兩個很大的脆麵餅,隻要五毛錢。商店會提供碗筷和開水,讓孩子們把麵泡開來吃。據這樣更飽肚子。雖然不知道這法的真偽,譚溪和塗然卻都心照不宣地遵從這一做法。然後將剩下的五毛錢存起來買一些玩意兒。沒想到,還沒有到放學的時候,兩人的肚子就一前一後的唱起歌兒來。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兩個人迅速收拾好書包,一馬當先地衝出了教室。急的馬跳在教室大喊:“哎,譚溪,哎,塗然,你們兩個,等等我呀!”
如果不是考慮到地麵上已經結冰的積雪,恐怕兩個人此刻已經開始飛奔了。肚子一陣發虛,大冷兒,兩個人額頭卻冒出一陣陣熱汗。馬跳氣喘籲籲地追上兩人,大罵兩人忘恩負義不講義氣。譚溪和塗然默然聽著,也不申辯,隻一味加快腳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