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須蘿(1 / 2)

我想,在這裏,我們有必要交代一下為什麼我對叔叔那剩下的三根手指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前麵我們到,從奶奶口中,我得知了叔叔失去左手手指的緣由。叔叔立誓不去賭了,所以痛定思痛,自己砍下自己的手指為證。

但是,嗜賭的習慣又怎會是那麼簡單就戒除的呢?

是的,親愛的朋友,在看到那剩下的三根手指時,你幾乎毫不費力就能夠猜到結果:叔叔違背了他的決心和誓言。

情況似乎是這樣,但又似乎不是。

叔叔確實是消停了一陣子以後又重新去賭了。他好了傷疤忘了疼,變得更加的瘋狂。是的,瘋狂,我沒有誇張。那很像是一個人喝高後極度醉酒的狀態,接近癲狂,離瘋子隻差一步。

在他偷大姐家電視機去賣時,我們就能夠感受到叔叔的瘋狂潛質。他是一個生的賭徒。為賭而生,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於是,叔叔在又一次輸紅了眼的情況下,不得不回家求助。可是家裏已經被他榨幹了,哪裏還有多餘的錢呢?叔叔焦躁的在家裏走來走去,目光放到了家裏唯一剩下的那隻老母雞身上。

但一隻雞對於他背負的債務來,隻是杯水車薪。就在他煩躁不安的時候,他忽然想起有一次在賭桌上一個賭友無意間的話。賭友,他們村兒上有一家人,沒有兒子,四處重金求子。但這時候,哪裏會有窮的賣兒子的呢?者無意聽者有心,當時叔叔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此刻,那番話卻自動浮出了他的腦海。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調皮的柱子踮著腳在廁所邊用棍子勾那粉紫的須蘿花。

這一念之差,讓他賠上了又一根手指以及多年的自我放逐。

這是一場賓主盡歡的成功招待。大葛村所有留下的人都被請來了。花爺按照大葛村的舊例,在殺豬當邀請親朋好友來家吃上一頓好吃的。

吃完飯以後我在花爺家院子裏瞎晃。陽光很好,暖洋洋的。不時有細微的風吹來,吹的那些正在院子裏閑庭信步的母雞身上蕩開一圈圈漣漪。

好幾次,我從那傳出奇怪聲響的屋子外麵經過,克製了想要貼在窗戶邊一探究竟的欲|望。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準備返回大廳去時,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嗬嗬聲從那屋子裏傳來。

我在離那屋子不遠處的大廳邊停下腳步,疑惑的四處張望,那奇怪的聲音卻再也沒響起過。

吃完飯,閑談過一會兒後,我便跟著媽先回去了。爹他們幾個人支起了牌桌,看樣子準備大戰三百回合。

走出花爺家院子後,我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喧鬧的院沐浴在陽光裏一派祥和,並沒有什麼不妥。

我鬆了一口氣,跟在媽身後,兩個人瞎聊著往回走。

媽卻突然停了下來,指著一棟快要倒塌的屋子對我:“還記得麼?”

我看了一眼那沒了屋頂生滿雜草的房子,心底一酸:“這是誰家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