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接平岡,山圍寒野,路回漸轉孤城。衰柳啼鴉,驚風驅雁,動人一片秋聲。
倦途休駕,澹煙裏,微茫見星。塵埃憔悴,生怕黃昏,離思牽縈。
______《慶春宮》周邦彥
那些行軍蟻,竟然飛了起來!
不,再仔細看,它們不是飛了起來,而是所有的行軍蟻一個一個在一起搭成了一個蟻橋。
從前聽說行軍蟻為了捕捉飛行的動物便會搭成一個蟻橋,從而來捕食空中的動物。
我一直以為那是不可能的,我不相信那麼小的螞蟻會有這樣的思想。
直到我現在親眼看見。
我愣在了那,向許之什投向震驚的目光。
他環視著懸在空中的行軍蟻,它們在一點一點向我們移動。
我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手中的火把根本就不能再驅趕這些空中的百萬大軍。
死亡,離我一步之遙。
它們要來了。我被眼前這番景象嚇得瞪大了眼睛,那些行軍蟻如同瀑布一般向我們湧來。
隻需一霎,我們便隻剩下兩具白骨與滿地鮮血。
我望著許之什,若是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隻貪求再看你看的更仔細些。
他不看我,雙目緊盯眼前的百萬大軍。
他一手緊緊地握著劍,另一隻手將火把向上扔到空中。
一陣火光若隱若現,他側過身,劍光在我眼前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飛速地舞動著。
他的劍刃劃過火把上的火星,劍上瞬間多了一抹火氣。
動作利落而又幹淨。
劍氣襲人,有零零火星在我眼前飛逝。
那一把帶著火星的利劍在空中劃過,形成了一個以火而成的圓麵。
劍光形成的那扇圓麵擋住了即將飛撲而來的千萬行軍蟻。
不,不是擋著,那些行軍蟻轉瞬間便化成了灰燼。
命懸一線之際,有他在我身旁。
他的劍光殺死了眼前那些可以吃人的行軍蟻,一霎時,一片灰燼落下。
一霎時,我以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我們。
為首的行軍蟻已經全部化成了灰燼,在底部搭建蟻橋的行軍蟻卻沒有一絲要撤退的意思,它們一波一波繼續往上移動著,又要朝我們撲來。
許之什眉頭皺了起來,他側過頭看著我,我眼角泛著淚水,我懂他為何突然皺眉。
那裏有千千萬萬的行軍蟻,他的劍光殺不完。
況且此刻還有陣陣秋風在林中瑟瑟,風大,林子裏眾多樹木還有幹枯的雜草,很容易走火。
這意味著他不能一直用火。
但是如果沒有火,我們將沒有任何可以防禦行軍蟻進攻的辦法。
眼淚在我的眼眶裏打轉,我緊緊地望著他,生怕下一刻我們便化成一堆白骨。
他側著頭望著我,眼眸裏有夜空裏的繁星閃閃,那是我從未在他眼裏看到過的心疼。
他在心疼我?
明明是在這岌岌可危的時刻,我的嘴角卻漾起了一抹弧度。
他對我,終是有感情的,那便足矣。
那抹心疼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可我卻確信我沒有看錯。
他一把拉過我的腰,我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中的火把也猛然落下。
我緊緊地貼在他的懷裏,他一手執劍,一手擁著我。
我的心在不停地跳著,在他懷裏愣愣地感受著他的溫度。
冰冷,好無溫度。
他的懷裏沒有一絲溫度。
他將手中的劍收回劍柄,我隻覺突然間周遭都是風,似是要把人吹走,他一隻手緊緊地擁著我,我不顧風力睜眼看去,我們此刻竟已離開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