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疾不徐道,“李主事,前兩日慎刑司裏可是關進了一個名喚翠兒的宮女?”
他默默思慮了片刻,旋即道,“可是璿寧宮王貴人的貼身侍女?”
我微微頷首,“對,煩請李主事現在帶我二人去見見她。”
李主事默聲片刻,卻也不多言,隻是應道,“是。”
慎刑司裏一片沉靜,莊嚴之下有絲絲縷縷的涼風吹過。
我悄悄望了秦璃一眼,她仍是那般淡然如水的麵容,她緩步隨著李主事向裏走著,默不作聲。
李主事從腰間一串鑰匙裏取出了其中的一把,打開了一扇門,他慢慢道,“娘娘,那貼身侍女便是在這間了,因娘娘的囑咐,這兩天從未在她身上用過刑罰,也不曾讓其他人接近過。”
我頷首笑道,“多謝李主事了。”
李主事恭謹道,“娘娘的吩咐,奴才們隻是做了份內的事。”
我望向屋裏的翠兒,她蜷縮在一個角落裏,不敢抬頭也不發出什麼聲音。
李主事抬眼望了一眼,慢慢道,“娘娘有事再喚奴才便是,奴才就先走了。”
我微微點頭,望著他走出門。
“翠兒?”我上前一步,帶有試探性地喚道。
她的身體聞聲後顫了一下,旋即又環著雙臂抱緊了自己。
秦璃走上前,攙扶著我漸漸向她靠近。
我溫聲道,“翠兒,別怕,是本宮來了,本宮不會傷害你。”
她緩緩抬起了頭,望著我的眼神裏滿是恐懼,隻望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皇後娘娘?”
“嗯,是本宮來了,翠兒,本宮有些話要問問你。”
她突然啜泣著,“不,奴婢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
秦璃的聲音輕柔的如同春風細雨,“別怕,將你知道的同我們說來便是,莫要害怕,不管你說出什麼,娘娘都不會怪罪於你。”
見翠兒仍是啜泣不語,秦璃的聲音微微冷了一分,“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呆在這慎刑司裏?皇後娘娘保得住你一時,可保不住你永遠的安全。你不光要想著自己,也要思慮些家中的父兄,你莫不是再也不想再見到他們了?”
翠兒抬起了臉,淚水湧落如泉,“父兄……”
我望向她,才兩日未見,這丫頭的麵色竟蒼白了這麼多。
她用袖子抹著臉上的淚水,忽地跪倒在地上,悲聲道,“皇後娘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家中還有二老,奴婢真的不想死在這黑暗的深宮裏,皇後娘娘救救奴婢吧……”
我溫聲道,“如今是你救你自己,本宮隻是想知道一些關於璿寧宮王貴人的事情,將你知道的告知本宮便是。”
她啜泣著聲,“娘娘,貴人她,在您來璿寧宮那日,便去了。”
怎麼會。
我細細想著,自我入宮那日,王貴人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除了璿寧宮的宮女們,誰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何事。
她若那日便出了事,為何無人稟報?
我沉聲問道,“那為何璿寧宮的人無人通報於本宮和皇上?”
“貴人那段時日身體不適,想要清淨些,大殿內就留了奴婢一人,隻有奴婢知道……”
我逼問道,“那為何你不通報?”
秦璃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旋即沉聲道,“你可知,刻意隱瞞宮中主子的情況,乃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