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行靜靜地躺在軟榻上,我望著他,心中隻覺無味雜陳。
銘軒……你怎麼還沒醒來……
門被輕輕的推開,師父身後跟著一名侍從,那侍從端著一碗紅糖薑茶,緩步走了進來。
我輕聲喚道,“師父……”
他靜靜地笑了笑,從侍從的手裏接過那晚冒著熱氣的紅糖薑茶。
“師父,我來吧。”
我伸手想要接過那碗紅糖薑茶,師父頓了頓,旋即輕輕笑道,“那給你,師父就在一旁歇一會兒。”
我輕輕地接過,緩緩拿起勺子,輕輕吹了吹茶上的熱氣,喂到了他的嘴邊。
那碗裏,有著苦澀裏帶著甘甜的氣味。
我低聲道,“師父,銘軒……他怎麼還沒醒來……”
師父溫聲道,“衣兒,他沒事的……”
為什麼你明明不識水性,還要救我……
忽然,一陣急迫的敲門聲響起。
旋即進來了一名侍從,他行禮恭謹道,“莊主!許公子來了。”
師父的神色忽然變了變,他望了我一眼,神色間閃過一絲擔憂。
我疑惑問道,“師父,可是怎麼了?”
他似乎有一絲慌張,試圖用麵色上溫和的笑容掩飾,師父溫聲道,“沒什麼……有客人來花莊,衣兒,你先在這裏照顧著江公子,師父片刻就會回來。”
我驚訝問道,“客人?花莊內怎會有客人來?”
平日裏,明明是沒有一個人會來的。
因為不管是在未國,還是蒼然,都沒有人知道“藥三絕”畢血安身之處在哪,都沒有人知道這裏有一片香蘋花莊,是沒有人,能找到這裏的,怎會有客人來?
師父溫聲道,“怎麼會沒有,師父曾經,也是遇到過些朋友的,衣兒,你好好照顧江公子。”
我漫不經心地應道,“好。”
他出了門,碗裏的薑茶也已經見了底。
我將碗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心裏總是覺得方才師父的神色不對。
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那侍從方才說,來的人是許公子。
許公子?
許公子是誰?
我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人,竟是許之什。
不,不會是他,一定不會的。
許之什是蒼然人,師父他怎麼會認識他呢。
而且那日我問過師父,他說他不識得那位白衣少年的,他說他不認識的。
可是,師父的神色裏,到底隱藏了什麼?
師父他,去見的人到底是誰?
我心中隱隱晃過一絲難過,不知是為何。
此刻江逸行還在軟榻上躺著,他還未醒來。
我望向門外,心中卻又有些擔憂軟榻上的江逸行。
銘軒……若我此時離開……你會不會怪我?
不,他不顧自己性命去救了我,我怎麼能在他需要照顧的時候,離開這間屋子……
銘軒……
可是外麵來的人,到底是誰?
許公子……
我想要,出去看看,師父到底,見的是誰。
會不會,不,不會是是他的,不會是他的……
師父不會認識他的……他是蒼然的南嘉王,是殺了無數未國將士的蒼然人。
師父不會與他相識的……不會的……
可是,我想要出去看看……
我想要去看看,師父到底,見的是誰……
我起了身,緩步走到門前,我回頭望去,帶著歉意道,“銘軒……我馬上,馬上就回來了,我就去看一眼……”
剛轉過身,軟榻上的江逸行忽然發出了一聲虛弱的聲音,“衣兒……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