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輕聲道,“白華,是一名蒼然女子。”
他見我我默聲不語,旋即輕歎口氣,“衣兒,你該知道,你與他,終究是不能的。”
我是知道的。
腦海裏,隻剩下一片混亂,我低聲道,“師父,你可不可以,讓衣兒一個人靜一下,好不好?”
師父擔憂地望了望我,良久,他輕聲道,“衣兒,若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師父。”
我低聲應道,“嗯。”
我還會有什麼事?
如今,哪裏才會成為我的安寧之處。
我輕輕推開了門,望著門外的一片雪白。
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冷。
我踏在這冰冷的雪花上,腦海裏卻一直回想著方才的一切。
若我一覺醒來,這些都是夢,該有多好。
我兀自地走著,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地。
哪裏景色祥和,哪裏沒有人,我便往哪裏走。
如今,我還有什麼可以依靠……
我什麼也沒有了……沒有了父親的庇護,沒有了哥哥的疼愛,甚至就連師父,也變成了我不再熟悉的人。
而江逸行,我不知道我還能怎樣去麵對他。
銘軒,你如今,心裏會不會也像我這樣難過。
我該如何是好?
眼前,是白雪皚皚。
是一片冰涼的景象,我似是已經走出了香蘋花莊。
不,這裏已經不是香蘋花莊了,這裏甚至都沒有一株花。
師父那麼愛花,他的香蘋花莊裏,怎麼能沒有花呢。
可我此刻,是來到了哪裏?
我轉過身,我竟是已經走了這麼遠?
怎麼我已經望不見香蘋花莊了,甚至身後,隻剩下一片白雪皚皚。
心裏,霎時開始有些害怕。
我該怎樣回去?若不回去,我還能去哪?這裏,又是哪裏?
耳邊似乎有清泉滴滴答答的聲音,那裏有水聲。
我循著水聲,徑直向前走著。
有清泉流動的地方,應該不會太冷。
清水轆轤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心頭,似是又漾起一絲希望。
那裏應該會有陽光照射,水麵才沒有結上冰,才會有清水流動的聲音。
那邊,應該會暖和一些吧。
我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袖,咬著牙,踩在厚重的積雪上。
盡管腳上穿著長靴,走了這麼遠,腳上如今也是一片冰冷。
我不知道這裏是哪……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裏……
我的腦海裏,隻剩下一片雪白。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我會發生什麼……
在這幽靜的雪景裏,我茫然無措。
眼前,是銀裝素裹的大地。
罷了罷了,即是尋不到出路,便在這一片幽靜的地方尋一片安寧吧。
有雪花輕輕盈盈地落下,那片雪花潔白無瑕,似是蘊含了整個大地的美妙旋律。
眼前的陣陣白色雪花,如同飄飛的白色蝴蝶一般,給這片靜謐的景色增添了幾分動人。
也許,這裏會是一片安寧之地吧。
終於,我望見了那陣水聲的來源之地。
那是一片清澈的湖水,而在水的另一端,是連綿不斷的小山。
小山的後麵,有起起伏伏的山頭冒出。
我望不見後麵的山會有多高,我隻知道,那望不到頭的山,會很遠很遠。
或許山的盡頭已經,出了未國境內,不,如今哪裏還有未國,這裏,不也是他們蒼然的地方了嗎。
我的心頭有洋溢起一陣淒涼,那片淒涼似是比雪花還要冰涼。
罷了,無法挽回的事情,我再難過,還有什麼用呢……
隻是心裏,總是忍不住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