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行皺了皺眉,顫著聲音道,“衣兒,對不起,我沒事的,我以為我是醫者,我可以醫好自己的。”
在他強忍著疼痛,還要安慰我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底,隻湧上了一股心疼與擔憂,“銘軒,你快別說話了,你先坐在這裏,有師父在呢,你一定會沒事的。”
師父扶著他坐下,關切問道,“是窮奇的哪裏傷到了你?”
呂歡驚詫問道,“你們遇到了窮奇?”
我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剛到蓬萊,就遇上了窮奇,要不是師父他們趕到得及時,恐怕我現在命早就沒有了。”
呂歡沉思片刻,低聲道,“看來,不管是溟海上出了問題,這蓬萊上,也有問題。”
師父抬起了頭,與呂歡的眼眸對上,“你是說?”
呂歡點了點頭,“嗯。”
他們,在說些什麼?
我望著江逸行,輕聲問道,“銘軒,你是哪裏傷到了?”
江逸行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的臉色愈發蒼白。
他好像,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南北蹲下了身,仔細檢查這江逸行的身體,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今天我們在與窮奇交戰的時候,衣兒姑娘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窮奇,然後江公子便用自己的右臂,擋住了窮奇,隻是當時我見他與衣兒姑娘都沒有什麼大事,便沒有太過在意。”
他竟是,為了救我。
江逸行,你怎麼能這麼傻呢?
江逸行本身便隻是太醫,他不會武功,更沒有師父他們那樣的內力護身。
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
可為了我,他也給自己配上了長劍,在我練劍的時候,他會在我身旁,靜靜地看著。
有好多的夜晚,他在獨自練習劍法,可是他,終究還是一名醫者啊。
江逸行啊,若不是我,你此刻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大夫了吧。
都怪我。
呂歡疑惑問道,“手臂?可是這手臂上並無傷痕啊?”
若是有傷痕,我們一定會注意得到,可是他的手臂上,卻沒有傷痕。
師父的眉頭緊緊地皺著,神情嚴肅。
我望著他這樣的神情,便知道,江逸行此刻的處境一定很危險。
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白胡子老頭不會有事,江逸行更不會有事。
都怪我。
望著他的臉上已經一絲血色都沒有,我心中宛若刀割一般。
我焦急問道,“師父,這是為什麼?”
師父沉聲應道,“是窮奇的毒,江公子用雙臂擋住了窮奇的進攻,可他的身上卻沒有傷痕。那便隻有一種可能,窮奇當時攻過來的,是它自己的毒液,江公子用身體擋住了窮奇身上的毒液,所以才不會有傷痕,而沒有傷痕,卻並不代表,江公子無事。相反,若是皮外之傷,倒也好治,可這是窮奇的毒……”
窮奇……
上古凶獸的毒……
該怎麼解?
我拚命地在腦海裏搜尋著自己曾經看過的醫書,卻一點都沒有線索。
該怎麼辦。
我無措地癱坐在地上,江逸行若是有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師父輕輕地解開了江逸行的腰帶,回過頭,輕聲道,“阿歡,你與衣兒先去那邊歇息。”
呂歡輕輕點了點頭,我搖了搖頭,不肯離開。
師父無奈地歎了口氣,示意呂歡先離開。
我緊緊地望著江逸行,他的嘴唇發青,似是再用最後的力氣睜著眼睛,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銘軒……都怪我……
你千萬不要有事,好不好?
師父將江逸行的腰帶完全解下,將他的外衫褪去,再緩緩,掀開了他胸口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