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淡淡地放下帷帽上的麵紗,輕聲道,“天色漸晚,該回去了。”
不知為何,望見她放下了麵紗,我心中竟然忽地鬆了一口氣。
就好像她放下了麵紗,她那雙眼眸就望不到我了一樣。
雖然是心理暗示,但還是覺得心裏好了許多。
冬雪道,“小姨,我們先找家客棧吧,明天早上再回去。”
怎麼這雪茶的麵紗雖然已經重新落下,可是我怎麼覺得她仍然一直在盯著我看?
雪茶忽然道,“姑娘是怎麼想的?”
我忙緩過來神,故作鎮定地應道,“不如我們先回方才那家茶館休息一晚,這家茶館離得最近,我們也不用再去尋找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還不如回到顏墨習那裏,那裏我覺得還安全一些。
總之,現在眼前這位雪茶不知是敵是友,我必須要慎重決定。
還是回到顏墨習那,起碼多了一條退路。
若我發現這位雪茶並非是母親故友,我也好安然地離開。
起碼,顏墨習是值得相信的,畢竟他是師父的朋友。
冬雪道,“我看可以,方才那家茶館環境雅致,雖有很多聽書的閑人,不過此刻夜深了,那些人應該也都散去了。那裏倒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小姨,我們就去那裏吧。”
雪茶緩緩地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向了茶館。
我站在她們身後踏入了茶樓,便聽到顏墨習嘟囔著,“嗯?怎麼又回來了?”
我露出了頭,朝顏墨習眨了眨眼睛。
顏墨習眼眸裏盡是無辜,“咋回事?這是幹啥?”
他怎麼好像已經忘記了我?
哦對了!我現在是我本來的樣子,他方才見到的,是我易容後的臉。
我晃了晃我身上的衣服,他看見之後一副了然的樣子,他剛想要說話,我忙裝作不認識顏墨習的樣子,趕在雪茶開口前朗聲道,“老板,三間上房。”
我不能讓雪茶知道我帶她來的這間茶館的老板與我相識,如果讓她知道了,恐怕又要懷疑我別有用心。
畢竟此刻我不能完全信她,她好像也不相信我。
顏墨習見我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雖是疑惑,但當他望見雪茶的身影,似乎明白了什麼,也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道,“好嘞!”
她們兩個方才雖然見過我與顏墨習在同一張桌子上飲茶,但這茶館裏多的是不相識的人湊成一桌,更何況,也許她們兩個可能已經忘掉了顏墨習的臉。
顏墨習領著我們三個分別走進了三間屋子,雪茶進屋子的時候,對我說,“姑娘,你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們再細細商議該如何。”
我點了點頭,便跟著顏墨習去了我的那間屋子。
關門前,我瞧見冬雪與雪茶的屋子門都已經關好,便鬆了口氣。
顏墨習與我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子之後忙關好了房門。
顏墨習似是有一種突然找到了樂子的感覺,他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自己的高興,“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快給我講講,那倆女的咋又回來了!好好玩的樣子!”
“……”
我一時無言,但想他獨自經營茶樓這麼多年,身旁也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這次在他的茶樓裏出現一些事情,他也不用這麼無聊。
我拉著他一同坐到了茶桌旁,低聲道,“顏公子,我有事情要問問你。”
顏墨習道,“等等等等,先讓我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