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而且,你不是已經來帶我離開了嗎。
以後的路,你說讓我怎麼走,我便怎麼走。
都聽你的。
我望著他明黃色的龍袍,淡淡開口問道,“怎麼穿這個就來了?不怕別人看見你嗎?”
許之什小聲道,“我怕褪下龍袍,就壓不住這些人。不穿這個,救不了你怎麼辦?況且我本來就是皇上,別人看見與看不見,於我何幹?”
我呆呆地望著他,心跳卻在不自覺地加速。
他說他怕褪下了龍袍,就沒辦法救走我。
阿南,你究竟在不在乎我?
我在你心裏,究竟是什麼?
為何我時而覺得自己對你很重要,時而又就覺得我與你隻是過路之人。
我不知,也無從得知。
我隻希望,我們日後能夠好好的。
以後的日子裏,我們能夠順順利利地度過,安然無恙即可。
我就那樣望著他,便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許之什身旁的人上前一步,語氣恭謹,“皇上,這些人該怎麼處理?”
他冷漠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隻淡淡說了一句,“將這花漾樓封了吧。”
老鴇身子一顫,跪在地上匍匐前進,她眸中充滿了恐懼,她在許之什麵前停了下來,仰麵而泣道,“求求皇上放過我們花漾樓吧!花漾樓若是被封了,我們這百十號人日後可該怎麼活呀!”
許之什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眸光寒冷,“我不殺光你們,便已經是放過你們了。”
在一旁靜了許久的牡丹突然起身,麵色間竟然毫無懼怕之意,“敢問皇上,花漾樓何罪之有?”
我驚訝地望向牡丹,她此言,乃是大不敬。
許之什緩緩地拉過我的手,不顧花漾樓裏眾人的灼灼目光,緩步走了出去。
要踏出花漾樓門的那一刻,我拉住了他的手,我低聲問道,“果真要將整個樓都封了?”
許之什應道,“我剛剛登基,殺太多人不好,所以隻能封樓。”
我轉過了身,望著花漾樓裏滿臉恐懼的眾人,又望了望神色鎮定的牡丹,輕聲開口道,“你們另尋一條謀生之路吧,天大地大,隻要想活下來,就有辦法可以活下去。”
眾人啞然,我又道,“你們沒有罪。”
你們什麼罪也沒有。
隻不過不該留下我。
牡丹清笑道,“美人妹妹,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是皇上身邊的人。”
我淡淡應道,“未曾向你們提起過。”
牡丹待我很好,如此連累於她,我心中有愧。
可我沒有沒有任何能幫到她的辦法。
日後的路,她自己走便可。
老鴇痛哭流涕道,“美人啊!哦不不不!您是貴人……我們花漾樓,可未曾害過你啊!你來的時候那些傷,實在不是我們想的。都是那些送你過來的人命令我們這樣做的啊!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花漾樓吧!”
我淡淡開口,隻應道,“花漾樓裏的人,全都散了吧。”
都散了吧,這煙花之地,不該是你們一生的歸宿。
我淡淡地瞥過了眾人,人群裏有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女孩,她的頭埋的低低的,若非仔細看,我還看不到她發青的臉。
阿紀挨了打?
我喚道,“阿紀?”
她身子忽地一顫,我能明顯的看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她怕我?
她顫顫地站起了身,卻仍舊是低著頭,顫聲應道,“阿紀……在……”
我試圖安撫她的情緒,“阿紀,你不用怕,以後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可她仍舊是垂著頭,始終不敢抬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