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要去哪?”
王家,端莊的少夫人看見丈夫準備出門,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男人準備出門的動作一頓,他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妻子,“要你多管閑事,臭婆娘!”說罷,便搖搖扇子出門了。
少夫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不安。若是以往,他若是出門,她也不會當作事,可今天不知怎的,心裏格外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著那位侍郎夫人的緣故,朝中十餘位侍郎都受到了牽連,被罵了一頓,回家思過,好好整治家風。他這個時候再出去,隻怕會惹得公公不喜。
思來想去,她叫來小廝,讓他去跟蹤少爺,看他今日都去了哪裏。
她心裏的不安越發強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時,管家的王婆子來了,看著少夫人多慮的神情,她輕聲問道:“少夫人,出了什麼事嗎?”
少夫人搖了搖頭,有些擔慮,“少爺他總是早出晚歸的,我擔心他……”
王管家看了看她,想起了老爺的話,“少夫人,奴才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講……昨日那挑菜的杜媳婦說……看見一個神似少爺的人……從侍郎府裏出來……”
少夫人的動作一頓,猛地看向王管家:“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這……”王管家跪了下來,“少夫人您也知道,那進出侍郎府的人不知凡幾……也許是杜媳婦看錯了……”
少夫人的氣還沒鬆下來,就看到被派去跟蹤少爺的人回來了。
“少夫人!少爺進了侍郎府,再也沒出來——”
少夫人聽到這話,氣得一下子要昏過去了。她閉上眼,喘著粗氣。
“好!好!好一個王青鬆!”她罵道,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婆婆早逝,這家中隻有她一個夫人,她一向謹言慎行,生怕給丈夫和公公惹出什麼麻煩,可沒想到,侍郎府的事一發,她仍然被公公明裏暗裏敲打了一番。
為了不給他們惹麻煩,她隻能做得比以前更好,更努力。
可他呢?他有沒有想過家裏,有沒有為他的父親的前途考慮?或者是顧及到他妻子的心情?
她冷笑一聲,“走,我們去侍郎府。”
既然他不仁,那麼,就別怪她不義了。
侍郎府內,除了幾個侍候的下人外就沒有別人了。原本這裏還住著幾位未出嫁的小姐,但周雲的事情一出,錢大少爺就把妹妹們接走了,再也不認她了。
周雲依靠在王青鬆的懷裏,昏昏欲睡,不一會兒,就被男人吻醒了。
“好雲兒,怎麼了這是?”王青鬆摟著她,嬉笑道,“是不是累了?”
周雲斜睨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眉眼間與風以澈有些相像,算是她的老熟人了。
她嬌嗔了一聲,左手搭在肚子上,輕輕地撫摸著,“這裏估計是有一個小寶寶了……”
她笑嘻嘻的,翻身趴在他的身上,“你說……我們叫她……風雲怎麼樣?好不好聽?”
“好聽!你取的名字都好聽!”王青鬆含住了她的唇,“來,再讓爺香一個!”
就在此時,門砰地一聲開了。
“王青鬆!”
少夫人氣急敗壞地走了過來,強行把他們拉開,一巴掌就落在了周雲的臉上。
“你這個賤人!”
少夫人看著她,眼裏全是恨意。
若不是她,她也不會遭到公公的敲打,丟了顏麵。
若不是她,她的丈夫也不會流連忘返,不想回家。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過錯!
“把她給我帶走!浸豬籠!”
她讓人架住王青鬆,拖著周雲走了出去。
玄境律並沒有對女子出,軌不貞的行為有過什麼判處的條例,王家族長就依著周圍地域的法子,判她受浸豬籠的酷刑。
水一點一點的蔓延上來,浸到了周雲的胸口。她輕輕撫摸著肚子,像是在安撫肚中的孩子一樣,她神情平淡,全然沒有被浸豬籠的羞恥感。
直到水沒過了她的下巴,她這才有了些反應。
她朝岸上看去,神色不明的王青鬆站在妻子身邊看了過來。她盯著王少夫人,恍然間,她和葉如月的臉重合起來。
王青鬆本來就和風以澈長得有幾分相像,他們站在一起,在周雲看來,簡直就像是風以澈和葉如月親至一樣。
兩行清淚落下,她閉上了眼,沒有反抗。
不管是什麼人,他們最後選擇的,都是他的妻子啊。
風以澈如此,王青鬆亦是如此。
水沒過了周雲的頭頂,一串氣泡傳來,周雲再也沒有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