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月從沒去過北域,她隻知道北域在北方,出了城後便一路北行,為了防止風錦餘派人來找她,她更是不敢走官道,一路抄著小道,很快就到了一個岔口。
岔口邊,有一個小攤,攤主在煮餛飩,看起來香噴噴的。
葉如月看著,隻聽肚子‘咕嚕’一聲,她一時有些尷尬。
昨夜從王府裏逃出來,到現在已經四五個時辰了,她一直水米未進,如今倒是有些尷尬。
攤主端上來一碗餛飩,皮薄餡大,很是好吃。
葉如月眼珠子軲轆一轉,這個攤主在這裏賣了不少年,大概會知道怎麼走。她問道:“老人家,我問您一下,您知道去北域該走哪條路嗎?”
“北域?”攤主愣了一下,他指著一條路,“姑娘您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過兩個岔口後,再左轉,再沿著一直走……就到了北域了。”
葉如月謝過他,便按照他的路線走,過了兩個路口後她左轉,如此行了三日,她來到了一座小城——奔月城。
這座小城建築古色古香,看著倒很是別致,因位於邊境,又帶有異域的風采。
她找過一個路人,問道:“大娘,您知道要到王城,還要多遠嗎?”
“王城?”那個大娘愣了一下,“你說的是龍嘯城吧,還遠得很呢,姑娘你得找個車才行,沒有五六天是到不了的。”
這次換成了葉如月發愣了,“龍嘯城?這裏不是北域嗎?”
“姑娘你要去北域啊……”那個大娘恍然大悟,“那姑娘你可就走錯了,這裏是龍嘯國的奔月城,不是北域。”
龍嘯國……
兜兜轉轉,她竟然又回來了。
與之前被通緝的身份不同,她這次毫無負擔。她在城中轉了轉,因天色漸晚,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晚上的時候,葉如月躺在床上,明明渾身疲倦,但卻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到這個小城,心裏就安定了不少。
大概是離風以澈更近了吧……
她抹了抹眼淚,莫名想到了那夜做過的夢,真實的像是發生在眼前一樣。
不,不可能,若是真出了事,葉鉉不會不回信。
她翻了個身,昏昏欲睡,突然間,房間的窗戶被風吹開了,她一驚,坐了起來,警覺地看向窗戶。
“月兒……”身後耳側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而又沙啞的聲音,“月兒……”
葉如月的眼淚刷地落下,但她不敢回頭,生怕這是一場夢,一回頭夢就會散掉。
“月兒……”那個聲音輕笑了一聲,仍在一遍遍地叫著她的名字,“月兒……我的月兒……”
“澈……澈?”葉如月眼睛紅了,她有些不敢確定,聲音中帶有一份猶豫、一份竊喜和一份……希望。
“是我……”那人歎了口氣,一隻大手伸到葉如月的胸前,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月兒,是我,你不要怕,看看我。”
葉如月被他按住肩膀時,眼睛就緊緊地閉上了,過了片刻,她才緩緩睜開了眼,看到了站在她麵前,一臉微笑的風以澈。
她一下子就撫摸上了他的臉,一點點地摸著,一點點地確認。比起他們上次見麵,如今的風以澈消瘦了許多,下巴上的胡子也有些紮人,他身上穿著一件粗布衣服,若非他出眾的外表,別人一定會覺得他是一個普通的農夫。
誰能想到他會是一個王爺呢?
“月兒,是我。”
風以澈的手也附上了她的手,手心溫熱,是風以澈沒錯。
“你到底去哪了……”她無力地倒在了他的懷裏,“我找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
我一直在找你……
我怕你像那些人說的一樣,你真的叛變他國……
我擔心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苦……
許多許多的話化成了眼淚,葉如月嚎啕大哭,泄憤似的用拳頭砸他的胸口。‘
“好了,好了,”風以澈輕輕拍著她的背,“我都懂,都懂……月兒辛苦了,月兒委屈了啊……”
葉如月仍覺不過癮,重重地砸了一拳,卻聽到風以澈悶哼了一聲。
“怎麼回事?”葉如月扒開他的衣服,隻見肩膀處有一處拳頭大的殷紅,正慢慢地擴大。
風以澈掩上衣服,衝她笑了笑,“小傷,沒事,不必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葉如月嚇了一跳,心都要跳出來了,“怎麼搞的?”
“我逃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被流矢射中。”風以澈看著葉如月,一字一句地說,“月兒,我的隊伍裏,有奸細。”
葉如月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
奸細?
是奸細背叛了風以澈所以才……
“奸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