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牢,柳玲瓏仍然是一副虛軟的樣子,若不是有葉如月扶著她,她準能像水一樣癱軟在地上。
她雙目無神,喃喃道:“不可能是她……絕對不可能……”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們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是非常好的朋友。那個時候,柳老爺在杏雲鎮任縣丞,張老爺擔任縣令,從那個時候起,她們就已經熟識了。
柳玲瓏從小就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出自王介甫的‘玲瓏翦水空中墮,的皪裝春樹上歸’一詩,但仍然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最重要的一點——俗!
她因此不開心幾日,張青青就跑來找她。
“你覺得自己的名字俗氣,可你看看我的名字!”小時候的張青青很是傲氣,“我叫青青,若是不說,別人肯定不知道是出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青青!你說,我哪怕是叫我心,張我心,也比叫青青好。這名字,像叫小畜生似的!”
柳玲瓏一下子就被她逗笑了。
後來她們長大了,張老爺調任到其他地方,張青青因為身體不好,便被留在了杏雲鎮。張老爺特意拜托柳老爺照看女兒。
那個時候張青青借住在她家,她都要樂瘋了。那個時候她也懂事了,知道了自己和林諭的婚約,每日都和張青青一起探討林諭的事情。張青青總是像一個和藹的長輩,笑著聽她講林諭的點點滴滴。
再後來,張老爺病逝在任上,張青青婉拒了柳老爺收她為義女的意願,獨自回到了張家居住。而她也嫁給了林諭,成了林家人。
但她也沒忘記張青青,桂兒出生後,她還想讓張青青當桂兒的幹娘,但又被張青青拒絕了,可她仍然會時不時會過來看看桂兒,給她帶一些小玩具之類的。
“怎麼可能是她?”柳玲瓏喃喃道,“不可能啊……”
葉如月扶著她走,不知不覺竟然到了一個宅子前,葉如月抬起頭,發現宅子大門上掛著塊匾‘張家’,竟然是到了張青青家。
柳玲瓏上前,叩開了門。開門的是張青青,她一臉訝然,擔憂道:“怎麼了,玲瓏?出了什麼事?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
她的語氣柔和,因為多病的緣故,人看上去瘦瘦弱弱的,頗有一種病態美,看向柳玲瓏的樣子也很是溫和、擔憂。
柳玲瓏盯著她,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什麼來,張青青被她盯的有些發顫,笑了笑,“怎麼了?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你怎麼這麼看我?”
“沒什麼事,”柳玲瓏扯出一抹笑,“我家中查出一個侍女,姐姐知道出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張青青下意識地問。
“她用香熏了桂兒每日要帶的花飾,桂兒最近,有些病了……”柳玲瓏一直盯著她。
張青青驚呼道:“那香有毒?”她一說出,便自知有錯,急忙捂住了嘴。
“姐姐,”柳玲瓏很是哀傷,“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知道那香有毒?”
張青青尷尬地笑笑,“你說她用香熏了桂兒的花飾,又說桂兒病了,所以我猜……那香大概是有毒的吧……”
柳玲瓏歎了口氣,“那侍女供出來了幕後之人,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姐姐……”
她一步步上前,“我待你親如姐妹,桂兒也尊重你,我們自認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但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們?桂兒不夠,還要害我肚子裏的孩子?”
張青青被她逼得連連後退,終於變了臉色,不再是那副明媚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