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2 / 2)

同樣,另一家柱國府內,綠屏事無遺漏的將莫青甄母子昨日的舉動談話一一稟告給候莫隋禮夫婦。

在她完退下後,候莫夫人看著閉眼沉思不語的夫君。出聲問道:“夫君可有的?”

候莫隋禮眼都不睜,淡淡回道:“夫人似乎立場有些轉變。”

“哎!女人家,總是沒你們男人想的多,也不像你們顧忌的多。”候莫夫人毫不在意夫君話中的不滿。“那孩子再怎樣也是我們的血脈。看著他那副樣子,我總是心裏難受!”

“哼!夫人隻是覺得如今難受,不得將來更有難受的時候確實追悔莫及了!”候莫隋禮睜開眼,看著夫人沉思,緩緩道:“那姓莫的女子可不簡單。心思之深,手段之多。便是唐信也不及他。”

想起那日莫青甄在府中的表現,候莫夫人連得自己都很是佩服。甚至,可以是欣賞。她悠悠道:“其實,此女才是唐信絕配。美麗,大氣,聰慧,唐信若得她為內助。你我老兩口可放心許多了。”她頓了頓,想起了什麼,繼而不滿道:“再瞧瞧咱們那兒媳婦,還在那兒鬧別扭。哼,這是柱國府,可不是他那暴發戶的仆射府。”

從內心來講,候莫府這種數百年權貴世家豈會看的起這些年才冒出頭的右仆射大人。當初這樁聯姻,更多是來自皇帝的授意以朝堂上更多的話語權。

候莫隋禮平靜道:“語蓉那邊,還須夫人多盡心了!”

“這是自然!不勞夫君擔憂,語蓉回來後妾身自是好生教導一番的。”

“唐信即將外征,家裏的事就不要再去叨擾他了,讓他放放心心的出去吧!”

候莫夫人點點頭,隨即看著自己夫君擔憂道:“為那孩子治療,夫君的身子可否支撐得住?”

“你看唐信正值壯年,換一次既成了那個樣子。你覺得我這把身子骨可曾扛得住?”候莫隋禮反問道。

候莫夫人無言以對,對孩子心思的轉變以及想到儒佛道三家不遺餘力的推動此事讓她左右為難,不禁道:“看來隻能看唐易了,他年輕,現下也無甚事,多些休養便是。”

候莫隋禮嘴角一撇,道:“老二現在巴巴守著去峨眉的機會。你要他甘願為那孩子換血,嘿嘿,你這當母親怎生去?”

“那老爺是個什麼意思?”候莫夫人不知夫君打算,直接開口問道。

候莫隋禮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緩緩道:“我觀那孩子受過血後恢複的竟是極快。我想,可使些手段把日子延長一些,或者每次換血時適可而止。隻要能保住他命,那三家卻也不出什麼來。”

候莫夫人心中一驚,不自覺出口道:“這怎麼行?對孩子豈非不公!”

“糊塗!”候莫隋禮怒道,“老夫重要還是那野種重要。就連慧心也坦言過,這換血之法隻能堪堪保他五年,五年後那野種是死是生未可知!老夫真是恨不得他現在就死去,免得我候莫一族還多遭罪孽。”

候莫夫人默然,在她心裏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她忍住心中惻隱道:“既然夫君不待見那孩子,便讓他跟著母親生活罷了。何苦留在府中礙眼!”

“那女人辱我柱國府,我便要叫她母子分離!”

候莫夫人一怔,卻不知道夫君當日竟是如此打算。卻又聽見他繼續道:“我候莫家當時隻過盡力保他不死,可沒承諾過一定醫治得好。到時出了差漏,自有大明寺負責。我候莫家仁至義盡,誰也不了!”

候莫夫人心中哀歎一聲,到底,那也是自己孫子。偏就不明白夫君為何在此事上偏執至此。她心中打定主意,在幼子那邊多加勸一番,盡量保得那孩子吧!

到底,候莫隋禮如此失態。卻和這些日所遇不可分!那日被儒佛道三家聯合相逼,已是令他折損了麵子,偏又有苦難訴,連陛下那邊也是勸他息事寧人!恰好此事又被政敵擺出來傳得大街巷皆知,甚至逼得他出入不得朝堂。心裏的憋屈可想而知!

候莫一族身為門閥權貴數百年,何曾如今這般狼狽過。對於莫青甄母子,又哪裏來得了一絲絲的親情。

他心中已定下計調,三月一次我便拖到三月半或四月一次,醫治過程中也可假裝力竭不支逼得慧心同情。隻要拖得那孩子在這五年間病情不再惡化,五年後,管他生死自是兩家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