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身世原委(1 / 3)

無暇愣住了,遲疑著看了看其他人,從他們驚愕的表情中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沈將軍,大炎還有其他的沈將嗎?”

華遠聞言抽了抽唇角道:“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沒有了。”

無暇聽他開口,立刻想起什麼一般道:“我若是沒記錯,你似乎還要喚他一聲表姑父吧?”

華遠驚訝地抬頭看她,隨後幹脆地點頭承認了,“沒錯,你還是先讓他進來吧。”

無暇有時候很不明白為什麼隻要一見到沈天嶼,一種熟悉的親切感就會撲麵而來,沈天嶼一進來,看了她一眼之後,視線又移到了姬展瑞的臉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而姬展瑞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接著試探著問道:“不知道沈將軍家裏還有什麼人?”

沈天嶼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來還沒有行禮,忙抱了抱拳道:“見過公主,姬大人有禮,家中有妻一人,另膝下有一子。”

姬展瑞搖搖頭道:“我是想問,沈將軍的父母是否健在,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沈天嶼微微一蹙眉,卻還是回答道:“我本就是獨身一人,”見姬展瑞的眸光微亮,又道:“父母亡故,也無兄弟姐妹。”

“不知沈兄家鄉何處?”姬展瑞的語氣有些急迫。

沈天嶼的神色卻有些微妙,道:“家鄉郴州。”

他說完頓了頓,隨後轉身對一臉莫名其妙的華遠和東微茗道:“你們話說完了就趕緊回去吧,不是說要準備定親,還不趕緊回去準備?”

分明是想要支走他們,華遠和東微茗雖然好奇,但是也不敢忤逆沈天嶼,和無暇和姬展瑞打了招呼,乖乖地就回去了。

沈天嶼這才重新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兩人,問道:“我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你們?”

無暇一愣,和姬展瑞對視了一眼,然後疑惑地開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天嶼道:“不瞞你們,我曾經失憶過,醒過來之後便忘了之前的事情,現在見到你們總是覺得熟悉,所以冒昧一問。”

失憶?

無暇有些懵,而姬展瑞的目光則是更亮,“你一點都想不起來嗎?蘭詩語這個名字有印象嗎?玉景成這個名字呢?”

卻見沈天嶼在聽到蘭詩語的名字的時候渾身一震,然後就直接呆住了,嘴裏喃喃著蘭詩語這三個字,眼睛漲得通紅,額頭上很快就蒙上了一層汗水。

姬展瑞見他這樣的反應,臉色變得很是複雜,有古怪有怨恨還有欣慰,“竟然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原來當初……”

他的話沒有說話,那邊沈天嶼猛然一轉頭,通紅的眼睛甚至有些猙獰地盯著無暇,然後猛然衝上去抓住了她的肩膀,連聲問道:“詩語,詩語,你就是詩語對不對,我記得你,我記得我們一起……”

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癲狂的樣子,手上太過用勁讓無暇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我不是詩語,你快鬆開我!”

姬展瑞也立刻過去將他給拉開,“她不是詩語,詩語已經死了!”

“死了?”沈天嶼一愣,任由姬展瑞將他推開,怔怔地踉蹌了幾步,撞在桌子上將上麵的杯子撞的叮當作響,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愣愣地低喃著:“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抬頭看向了姬展瑞,似乎希望他說的是一個玩笑,哀求一般地求證著,“不可能的,她不會死的,你騙我,一定是你騙我的,我,我還沒有……”

還沒有什麼?

他猛然間頓住了,模糊記得好像答應過什麼事,可是偏偏卻想不起來了,他有些手足無措地回想著,可是即便是想到頭痛欲裂,也隻是幾個模糊的畫麵,連人影都看不清。

“啊——”他抱著頭痛苦地癱坐在地上,低泣和哀叫的聲音從他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來。

姬展瑞卻冷眼旁觀,無暇愣愣地看著這一切,見狀心裏湧起了不可名狀的難過來,小心地看了一眼姬展瑞,試探著問道:“爹爹,這,這是怎麼回事?”

姬展瑞的目光深遠,帶著苦澀和憂傷,似乎沉浸在記憶中無法醒來,過了許久才緩緩地開了口,道:“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卻似乎有千鈞之重,直接把無暇和沈天嶼給驚呆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無暇才磕磕碰碰地擠出幾個字來,臉上的笑容難看到了極點,“爹爹,你,你在開什麼玩笑?”

姬展瑞搖搖頭,視線放在明顯還沒有回神的沈天嶼的身上,澀澀地說道:“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是,事實不是你無法接受就可以否認的,血脈的關係無論誰都無法斬斷,他確實就是你的父親玉景成。”

“不不,不是的,”無暇也慌亂了起來,“爹爹你騙我,你一定是認錯了,肯定是因為沈將軍和我的父親長的太相像了,一定是的……”

沈天嶼此時也回過神來,將無暇激動的樣子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姬展瑞已經開口道:“我沒有認錯的,雖然他的容貌有些變化,但是他對詩語的名字能有這麼大的反應,我就知道我沒有認錯。”

無暇忙反駁道:“不,說不定就是知道了蘭……她的名字,也知道她是誰,所以特意裝成這個樣子來取得你的信任。”

“我沒有……”沈天嶼連忙辯解。

姬展瑞無奈地扯了一個笑意,“那你說他這麼做圖什麼?何況當初的事情,知道的大多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若是想要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圖什麼有什麼目的就要問沈將軍了,那件事雖說不容易查,可是隻要有心,那也肯定是能查出來的。”

姬展瑞看著執拗的無暇,心知她是一時接受不了,也不願去強求,誰知那邊沈天嶼突然道:“我,我有個東西,或許可以證明我的身份。”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看了無暇一眼,似乎是害怕她的反駁。

姬展瑞沒有錯過他的目光,心裏暗暗發笑,一直憋悶的情緒好像突然開闊了起來,是無暇的親生父親又怎麼樣,現在無暇可不願意認你,哪裏還能比得上無暇和自己的親厚?

這麼一想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看了無暇一眼道:“拿出來看看吧。”

沈天嶼聞言立刻從袖子裏摸出一個錦囊來,然後從中拿出了一個結著絡子的玉佩,玉佩是血玉,通紅的色澤好像是朝陽初升的漫天霞彩,又好像是燃燒著的熱情烈焰,看一眼都似乎要灼痛人眼,大概是因為經常被把玩,玉佩顯得很是圓潤有光澤,而上麵係著的絲線和地下懸掛的絡子全都褪色了,原本的鮮紅顏色泛著蒼白,好像是在無言地訴說著時間的流逝和歲月的無情。

姬展瑞接了過去,玉佩的正麵雕刻著鳳凰的樣式,一眼就能看出是龍鳳雙佩中的一隻,而翻轉過去,背後刻著清晰可見的“語”字,他澀澀地笑著,將玉佩在手中摩挲了一下,才交還給了沈天嶼,“我就知道,果然是你。”

“你見過這個玉佩?”沈天嶼的臉色亮了起來。

姬展瑞道:“我沒有見過你的這隻,我見過的是和這隻一對的另外一隻龍佩。”

沈天嶼立刻看了一眼無暇,見她有些怔愣住,便又回頭來問道:“是在詩語那裏見到的是嗎?她是我的……妻子是嗎,那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失憶,為什麼會在大炎,我……”

姬展瑞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急迫的樣子,擺手止住了他的話,慢聲道:“其實你既然已經失憶了,現在也有了新生活,重新成家了也有了孩子,以前的事情又何必要再去追究呢?”

沈天嶼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無暇,卻見她正朝他看過來,見他看過去又立刻扭過頭去,沈天嶼心中一悶,隨即道:“我雖說失憶了,可是時常會夢見一個女子,我不知道是誰,這些年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我應該覺得煩悶的,可是每次夢見她我卻很高興,甚至期待著能夠在夢裏見到她,可是卻從來沒有看清楚過她的臉。

直到……見到無暇,第一眼我就愣住了,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很是無法適從,當天晚上我就看到了夢中那個女子的臉,和無暇的很是相似,我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太過卑劣,竟然這般折辱一個剛見麵的姑娘,可是越是排斥,那種熟悉的親切感就越是強烈,我覺得我一定是在哪裏見過無暇,隻是一直沒辦法問清楚,而且夢境也越來越多,似乎都是曾經真是經曆過的事情……”

他一邊說著神情有些悵然,似乎在回憶著夢中的場景一般,低聲喃喃著,“我確實是重新成家了,當年先皇讓我尚了瓊枝公主,為的也不過是利用我去控製大營罷了,我為了讓他安心,隻好接受了,即使那個時候我根本不想娶妻,不過好在皇家的規矩都很大,沒有公主的傳召額駙不得隨意入公主府,所以我過的也還算是自在,我唯一牽掛的就是我失憶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夢中的那個女子到底是誰……”

姬展瑞歎息地聽著他的話,心裏卻不由感歎著命運弄人,“都以為你死了,誰能想到你竟然在大炎,還失憶了,詩語找了你兩年還沒找到,後來迫不得已也放棄明麵上的奔走,隻能在暗中繼續尋找著,如今看來,卻是被人從中動了手腳的。”

他這麼一說,沈天嶼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先是一呆,隨後突然失笑起來,隻是笑意中卻滿是哀傷和蕭索,“難怪,難怪,難怪我一直覺得我的爹娘似乎有什麼違和之處,他們對我表麵上親近,可是實際上卻那麼冷漠,我隻以為是因為自己失憶,所以無法和他們親近的原因,現在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他們大概是有人派來監視我的吧,難怪大夫說我腦中的淤血經久不散,難怪他們從來不讓我出村子,連鎮上都不願讓我去,難怪我覺得自己似乎有武功想要練習的時候遭到他們嚴厲的製止,難怪啊,竟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