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各街上的霓虹與天空中的星辰相輝映。街頭的喧鬧,繁華一浪高過一浪,蓋過了已是深秋的R市的寒冷。
R市,不夜城。
R市的街頭永遠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青年逛街的影子隨處可見。雖已是深秋,寒冷卻被人們的喧嘩阻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
人行道上,漫步的人談論的聲音,街上汽車發動引擎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衝撞著卓越的耳膜,讓人頭發麻。她攔了輛TAXI,向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駛去。
*
一個男子靜靜的坐在酒席的主座上,顯得孤傲,不可近人。一身灰色的家居休閑毛衫,稍微有些皺的磨邊牛仔褲,脖子上係著深褐色的大領針織圍巾,極為普通的穿著,不知道為什麼把他襯得這麼美.
彼時,灼悅商務酒店的大廳,匆匆的高跟鞋聲在大廳空蕩的空氣裏麵響起,清脆而又急促,如同石子墜入湖中,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女子在走進包間之前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微微抿唇淡笑,有些失神,隻因為恍惚間看到了那紮眼的“1203”
十二月,三日。沒錯,那是女子的生日。
卓越沒有與那數字做過多無聊計較,很快進入了那房間。
顧繹見女子進來,恭恭敬敬的起身,作揖。
嘿,卓越。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我走之後,是否又有人走進你心裏,替我愛你?
瞧啊,你還是那麼不愛笑,總是愛伴著一副很冷峻的臉,其實我想說你真的好美好美,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唇邊的一點點弧度就可以激起我心中的蕩漾。你知道嗎?你是那麼美麗,我從未見過比你美麗的人。隻是,在酣睡時夢到過你無數遍,這番話也說過無數遍,可午夜夢回,仰首黑漆漆的天花板。
你身在何處?
“卓越,這麼多年,你過得還好嗎?”兩個人坐定下來,麵對麵的交談。
“很好啊,這麼多年不見,你小子倒是越活越滋潤了,當年我怎麼貶你,沒想到現在混的風生水起。恭喜呢。”卓越一改當年淡漠的模樣,說了幾句違心的話。
有時候,兩個人久別重逢,時間已經是一到儼然的溝壑,無論是說什麼都需要謹慎,因為你不知道眼前人是否還是記憶裏最美的模樣。
“卓越你見外了。老同學,今天我找你來是有點私事,咳……”關於顧繹的這個案子,他是真的黔驢技窮了。居然想了這麼一個爛招來引出卓越,讓卓越給自己當辯護律師,從而拉近距離。
呸,他真是無恥透了。他自己在私下啐了自己一口。
“我明白。”卓越唇邊掛著職業的微笑,清了清嗓子,然後一般正經地開始解說,“顧先生,您的這件案子對聲譽的影響很大,如果真的執意要打這場官司,輸的幾率還是很大的,且對您的公司也要很大的影響,還是希望您再斟酌一下,考慮考慮要不要和原告私下調解一下,若可以,最好還是不要鬧到上法庭這一步。”
說完,卓越抿了口水,把頭偏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不夜城,夜空中,漆黑中,星璀璨,燈燦爛,一點兒也不遺漏的映入她的瞳仁。
“哦?那麼……我說我不願意和解呢?”顧繹輕笑起來。妥協,從來都不是他做事的風格吧?更何況,和解,他豈能毫無借口地、肆無忌憚地去找卓越?
卓越挑了挑眉,忽然發現麵前的這個男人還如五年之前那般幼稚,十分十分的幼稚。她扯唇,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顧先生,您是在故意為難我嗎?一道題明明有很簡單解法,而你卻舍近求遠,南轅北轍,繞了大半個圈子又回到原點,最後還是要賠款,弄不好你聲譽受損,受到法律的製裁。”
卓越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作為一個律師,肯定是巴不得有生意做的,可是她為什麼一點也不想幫顧繹打這場官司,一點也不。
顧繹坐在她對麵聽著她如泉嗓音,眉頭漸漸舒展來開,一雙如黑曜石般的鷹眸死死的盯著她,如同是一份美味的晚餐。
話音清脆地落下,顧繹便接了話,不讓人有一點喘息的機會,這就是他,顧繹。天生的王者氣質不容許別人質疑。
“卓小姐,”他學著卓越,用很奇怪的稱呼說道,“原來你還是知道我是舍近求遠呢?那麼,卓小姐你是否還記得以前我最常問你的問題?你當初不回答,如今,你是南轅北轍地回到原點,然後一直逃一直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