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凡跟著白靈走到紫憐麵前。然後，白靈將赤羽的真身——燭日弓交到路一凡手中，然後便轉過身繼續治療紫憐，其間，沒有任何話語。白靈沒有話對路一凡，路一凡也不知道該些什麼。看著重傷昏迷不醒的紫憐，以及更加嚴重的變回原形赤羽，路一凡心中很不是滋味，難受——
全部都是我的錯，是我將她們害成這樣的。赤羽和紫憐那樣幫我，卻得到這樣的結果。
他無話可，一旦開口，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該什麼。
然而口頭的道歉又有什麼用，換不來她們的康複，也換不來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要是沒我就好了——
路一凡的自我否定一直持續著——
“少年，”一個熟悉的聲音將路一凡的意識從體內拉到體外。
“現在的自我批判沒有任何意義！”白靈依舊冰冷地開口道。已然習慣她這種話語氣，路一凡到沒對此有什麼不適，倒是——
“嗯？”路一凡有些疑惑以及慌亂，“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正在思考白靈是不是會讀心的時候，白靈來了一句——
“看你表情就知道了，真是多愁善感，我都原諒你了，你還在那裏哀怨什麼。”
“可是，赤羽她——”路一凡無法因為白靈的話而得到救贖，弱弱地有些哽咽地道。然而還沒能完，便被白靈無情打斷。即使忍耐力如白靈，也無法忍受聽完路一凡那毫無意義的妄自菲薄。
“在你看來，赤羽是那麼自私的人嗎？”
路一凡聽不出白靈這句話時的語氣，對於這個問題，他也無法給出答案，他不能自己很了解赤羽，但他同樣也不能自己很了解她，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對於這樣懦弱的路一凡，白靈沒有嗬斥他，平靜地道:
“赤羽，比你想的要善良，她可是一個很真很容易相信別人的孩子啊。”白靈的語氣出人意料極其的溫和，猶如母親談論孩子一般。
“……”瞪大眼睛，沒有一句評價。不知是對白靈這般怪異的表現感到詫異，還是對赤羽的真實性格十分意外。
沒有給路一凡繼續震驚的時間，白靈很快切換神情，看著路一凡，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在路一凡看來，有些俏皮的意味，和剛才的所有表現截然不同——
“況且——，你還是我們的主人。”
“嗯？”路一凡清楚地聽到了白靈所的話，但他不敢相信，或者是太激動了，反倒表現出了疑問的樣子。
“你被認可了。”白靈一口出自己的決定，單純直接，沒有什麼忸怩不定。
或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路一凡有種不現實感，於是——不停地重複著“我被認同了？”這一句話。突然到來的驚人好消息，破壞力十足，一瞬間便將路一凡心中的陰霾悉數驅散，本就不是那麼多愁善感，也不愛做作的路一凡立馬現出原樣，滿臉堆笑，一臉傻樣，還不停“嗬嗬嗬”的傻笑著。不過，這也不錯，至少比他在那兒無意義的心靈自殘好多了。總歸，白靈的話起到了不的作用。
看到路一凡這般表現，白靈不置可否，在旁人看來，既沒有表現出高興，也沒有任何失望，似乎對於這件事完全不關心一般，又或者全在她掌握之中。而她也沒在路一凡身上多做停留，跳過等待路一凡傻笑完回歸正常這一過程，而是直接將目光轉向懷中的紫憐，集中注意力用於紫憐的治療上，加快速率。
——
“嗬嗬嗬嗬——”路一凡的傻笑還在持續著，又過了不知多久，他總算從自我陶醉中蘇醒過來。楞了一會兒，似乎在確認自己剛才幹了什麼一般，但好像什麼也沒想起來，使勁甩了甩頭，望向白靈所在之處。
伴隨著他目光的接近，幾乎是在他看到紫憐的同時——
“啊嗯——”紫憐醒來，還在白靈懷中便開始伸著懶腰。
還好還好，要是被路一凡看到紫憐還未醒來，不知他會不會突然又再次陷入自我否定當中。這大概就是白靈的想法。
“姐姐！你沒事啊！太好了！”盡管才從重傷中恢複過來，紫憐依舊活力十足，完全不像是個受過傷的孩子，這和路一凡比起來，不知強了多少倍。
“嗯，我沒事。”淡淡地回答著，甚至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白靈表現得很淡漠，但是人都知道，她這是強裝出來的，她那撫摸著紫憐腦袋的纖纖玉手出賣了她。對於這點，路一凡都看出來了，跟別聰明伶俐的紫憐了。但是，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不你也不。不謀而合的默契，在三人中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