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端著藥出來,正好與江憶雨碰個正著,激動地將藥碗了遞給了老管家。
“哎呦!燙啊……侯爺”
老管家吹著手,拿穩了藥碗,慕容熙人已經狂奔到江憶雨身邊,抱著江憶雨原地轉圈。
“慕容……我頭都暈了……快放我下來……”
江憶雨笑著望著慕容熙,慕容熙眼睛笑成月牙兒,甩開兩鬢長須,附在江憶雨耳邊小聲說道,
“心兒,林虛都告訴本公子了,以後要叫‘若水’……”
“可以,若水公子見到本宮主,還不自稱屬下?!”
“心兒!你欺負人!”
……
二人在亭廊裏麵咬耳朵,老管家看著一陣著急,京國侯可是女子,自家侯爺這是……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侯爺啊!藥再不送進去,就要涼了。”
慕容熙放開江憶雨,皺了皺眉,對江憶雨說道,
“心兒忘記了一切……卻偏偏記住了自己是無影樓與暗影諜者主人了,暗宮隻能放它們隨你而去。如今,也確實到了它們回歸正朔之時。”
無影樓與暗影諜者重新回到暗宮,也就意味著若水公子即將出世,慕容熙是否要繼續留在商瀾國呢?
“丞相病情耽誤不得,侯爺還是將藥送進去吧。”
……
從老管家手中接過藥碗,二人相視一笑,慕容熙走進房間。
……
時值新年之際,廣陵城內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非常熱鬧。江憶雨坐在馬車上,馬車外不時傳來孩童成群結伴嬉鬧之聲。明日便是除夕,北冥國太子繼位大典,唐國開國典禮皆於除夕舉行,這片大陸徹底不平靜了。
“侯爺,到府了。”
掀開車簾走下馬車,侯府新管家焦急趕來,
“侯爺,有一男子自稱是侯爺好友,非要進內室等侯爺回來。實在……實在是攔不住啊……”
“哦?好友?”
“是啊!”
江憶雨略微有些驚訝,這個時候,有誰會自稱是她的好友呢?
“你先退下吧,本侯去看看。”
“是”
管家退下了,江憶雨向臥房走去,與房間還有些距離的時候,便聞到一陣陣夾雜著藥味兒的飯味兒,當下皺了眉頭。推門進去卻看到一位發絲微卷,高貴美豔的白衣男子,手中拿著一個藥碗。
不可置信的四目相對,浩瀚似星辰般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驚訝模樣……她被北冥凰攬入懷中……
“心兒……”
“我想你了……”
“你想我了嗎?”
……
北冥凰抱得很緊……五年了,他終於可以擁抱她了,無需再顧及親近會有性命之憂,鎖心毒解,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江憶雨眼淚止不住,用盡全力反抱住了他。上天像一個頑皮的孩子,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相忘多年,縱使相逢亦不識。認錯愛人那麼多年,終於找到了對的人……他們等這個擁抱,等了太久……等得太苦……
“凰,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相逢喜悅未盡歡,鋪天蓋地的寒意像衝破堤壩之山洪,瞬間襲滿全身……江憶雨麵容扭曲,痛苦不已。
“心兒……”
北冥凰抱起她放在床上,將桌子上滾燙的湯汁,一勺一勺喂入口中。熱湯入腹,突然凝聚而迸發的寒氣,竟逐漸消褪。刹那間失去的意識,慢慢恢複,四肢開始有知覺……江憶雨這才發現,她的床被換過了,躺在暖白玉床上麵,身體的溫度正在回升。
睜開雙眼,看著北冥凰鬆了一口氣的神情,江憶雨清醒了些。
“凰,你喂我喝了什麼?”
“傻瓜,林虛所製之藥怎能比得上鬼醫穀傳人呢。”
北冥凰是納蘭臻,鬼醫唯一的傳人。江憶雨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
“我笑明日除夕,北冥新帝卻遠在千裏之外。”
將她抱起來,抱在懷裏,修長白皙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低頭托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優美光潔的下巴張揚傲慢。
“不在心兒身邊……我的心兒怎麼辦呢?林虛的藥沒有用怎麼辦?寒毒發作了怎麼辦?要是暈倒了,流血了,昏迷不醒了……沒有人照顧怎麼辦?照顧不好怎麼辦?心兒……讓我如何放心……”
江憶雨窩在北冥凰懷中哽咽抽泣……離開北冥國的歲月裏,離紹寒認為秦貞冷漠而強大,不涉及生死皆可自行解決。父親認為秦貞身為秦家子孫永遠不能喊疼……除了知己好友,關心善待。恐怕唯有北冥凰會擔心,自己到底過得好不好。給予他所能給予的一切,縱使舍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失憶前後一直如此!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