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學府?”郇秀才的眉毛一抖,“這個為父真不知道。”
郇秀才說完,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從內心深處來講,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女兒離家遠行,偏偏自己的女兒心高誌大,這小小的郇家肯定是困她不住,若隻讓她留在家中,說不定又會鬧出什麼事來,倒不如出去闖闖,到時若頭破血流,或許她也就會認命了。
想到這一層,郇秀才又道:“去是可以去,但為父隻能給你一百兩銀子,至於以後,就隻得靠你自己了。”
“女兒知道了。”郇芳點頭,站起身來,後退一步,朝著郇秀才曲膝跪倒,重重叩頭於地,“女兒在此拜別父親,父親請珍重。”
郇芳說完,站起身來。
“對了……”郇秀才到底不放心,“你能不能,請你那位朋友到家裏坐坐?”
“這個——”郇芳的眉頭微微皺起,她與蘇輕妍原本隻是初識,對方肯幫這樣大的忙,已經讓她萬分感激,若說是還遭懷疑,隻怕她自己都要羞愧得無地自容。
“要是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方便。”郇芳咬牙,到底答應下來,無論如何,她並不想看到自己的爹爹難過。
“那好。”郇秀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沉重的心事,“明日,為父便在家中設宴,請你的朋友來來家中小住,最好能一直住到你們啟程上京。”
讓郇芳有些意外的是,當她把這件事告訴蘇輕妍時,蘇輕妍一口便答應下來。
郇芳當然是十分高興,親自將蘇輕妍迎至自己家中,而郇秀才早已命自己的妻子整治飯菜,就在正廳中擺了一桌酒席,他原本想讓郇芳回自己的房間去,孰料蘇輕妍卻強烈要求要郇芳同席,這才郇秀才倍感奇怪,但也沒有拒絕。
一時待眾人入座,郇秀才方才舉起酒杯,向蘇輕妍示意:“蘇公子,請問家鄉何處?”
“不瞞伯父,其實在下並非夕華國人士,而是來自琰月國。”
“琰月國?”郇秀才微微一怔,隨即略帶嗔責之意地看了郇芳一眼,郇芳自己也吃驚不小,隨即喃喃道,“蘇公子,原來你是琰月人啊。”
“蘇公子既然是琰月人,為何卻知曉我朝雲國之事?”
蘇輕妍淡然一笑:“在下家父原為琰月命官,但家舅卻是個富商,常年來往於東煌在陸各國之間,人脈極豐,在下從小隨家舅來往於各處,故而了解他國風土人情。”
“原來是這樣啊。”郇秀才連連點頭,“蘇公子不僅一表人才,而且溫文儒雅,談吐有禮,就是不知道家中,可有定親?”
蘇輕妍忍不住失笑,但對於對方那種急切的心情,卻也了解,遂答道:“實不瞞伯父,在下在家中,確實已經定下親事。”
郇秀才眼中的亮光頓時黯淡,並且再看了郇芳一眼,而郇芳則已經低下頭去,眼中甚至隱隱浮出幾點淚光。
暗暗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蘇輕妍微覺訝異——莫非這丫頭真地對自己動了心思?那可真是——
郇秀才倒也坦蕩:“聽說蘇公子建議我家小女去平京報考女子學府,其實老夫我膝下隻有此一女,隻想她在身畔,最好是能招個女婿上門,以免晚年淒涼,從來沒有想過,要她背井離鄉,去往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