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抬頭看著夜空,在別人眼中黯淡無光的空在相思眼中卻是群星閃耀。
“燭星,狀如太白,其出也不行。見則滅。所燭者,城邑亂。”相思眯著眼睛自言自語。而這顆被視為亂星的人身上竟然有正陽之氣。
“孛星、國皇、五殘、六賊、鋒、地維藏光……”相思嘖了兩聲搖了搖頭,看來不光是諸元,就連人自己都不願意放過這塵世。
“阿彌陀佛。”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相思一跳,猛地低下頭一看,兩步開外站著一個身穿白色披風的人,風帽戴在頭上看不清麵貌。
那人規規矩矩的站著,渾身上下卻充斥著一種絕塵的淡然。仿若他站的不是繁華喧鬧的街市,而是高高在上的雲端,不是拿捏的姿態,而是在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會覺得這人本該如此。
那人背著光,相思隻能看到他裸露在披風外置於胸前的手,圓潤的指甲顆顆飽滿,骨節分明指段袖長,似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相思有一瞬間的恍惚,這種感覺她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便是殷家的那位才。
“嗬嗬。”相思一直覺得,佛家口中的‘阿彌陀佛’與俗人口中的嗬嗬是一個意思,於是回過神來的相思果斷嗬嗬了回去。
麵紗下的嘴角勾起,淺薄的唇吐出的兩個字帶著幾分慵懶的嘲諷。相思的聲線一般,但與生俱來的漫不經心讓她話語中總是帶著幾分清然與涼意,那是獨有的相思的特色,相思不負眾望的將其發揚光大,尤其是在毒舌方麵。
相思正準備毒舌一番,卻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不著痕跡的打量那人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便走了。披風裏的手指畫著圈,單手結了個印悄悄地打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看著相思靈動的背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許久之後輕輕地用手虛揮了一下披風,似乎是在打上麵的灰塵,相思留下的印記瞬間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打散,再也尋不到分毫。
那人邁開步伐走在繁華的街道上,不緊不慢仿若閑庭漫步,披風下衣袍的一角不經意的露出,上麵的蓮花紋飾端莊肅穆,這披風裏麵穿著的赫然是佛家法袍,而有資格用佛教聖花以及用白色法袍的人,整個耀陽大陸,如今也隻有一人,那便是迦羅禪師唯一一個親自授法的人。
被迦羅禪師親自授法,卻未被收為弟子,當所有人都不知為何的時候,迦羅禪師卻道:“貧僧佛修尚淺,引導的了他,卻教不了他。”
迦羅禪師自認未有資格為他欽此法號,故才出生便被耀陽大陸的民眾稱為禪師,亦借菩提子之稱代替。代發修行二十年,弱冠之後正式落發,迦羅禪師卻並未讓他烙戒印,隻時機未到,待過幾年若還一心如此,再烙戒印不遲。
見過菩提子的人隻一眼便不敢再抬頭,用民眾的一句話來,菩提子就是為佛而生的,哪怕多看一眼便是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