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感覺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之中,草木凋零,從陰霾的空中向著地麵生長出唯一的巨樹,巨樹上沒有樹葉,分開的指條上隱約閃爍著青紫色的雷弧,樹尖很細,直直指向地麵,但終究沒有到達,阿杜慢慢走到那顆樹的尖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感受著雷弧不停湧入身體,熟悉而又美好的感覺,身體已經不怎麼冰冷,慢慢的暖和起來。
忽然,阿杜似乎聽見有什麼滴落的聲音,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自己腳下的荒原變成一個巨大的血色湖泊,自己就像一隻沒有翅膀的鳥,輕輕的抓著這顆樹,竟然沒有掉下去,而那滴答的聲音,書尖出緩緩凝集出一滴血紅色的液體,滴答在那湖麵上,不驚起一道波紋。
忽然,湖麵掀起了波浪,以阿杜為中心彙集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阿杜看向那個漩渦深處,漆黑而又陰暗,然後在那漆黑的漩渦緩緩伸出兩隻蒼白的利爪,伸到阿杜身前,緩緩圍住阿杜。
阿杜突然發現漩渦底部有異樣,低頭一看,那是一隻巨大的眼睛,瞳孔泛紫,蒼白的目光顯得那麼柔軟,卻又那麼的銳利,直直的盯著阿杜。
當阿杜眨眼後再次睜開時,自己已經回到了那金碧輝煌的地宮,自己依靠著石台,在對麵的桌子上,白裙下一雙白腿不停的交叉晃蕩著,明明是陰暗的地宮,卻不知從哪射來的一米陽光,照在那玉脂般的臉龐上,顯得那麼通亮,那麼的毫無瑕疵,兩隻長長的辮子靠在背後,一隻手支撐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杜不禁看的出神,他們第一次相見在那座金字塔裏,那時他光顧著找人,沒來得及仔細看,現在靜下心來才發現,雖然臉上還有一點嬰兒肥,但是絲毫沒有孩子的那種不成熟感,當初第一次見麵與她對視時,眼睛裏空洞無邊,不帶有一絲感情,讓阿杜深深陷入,無法自拔。
“吧嗒”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阿杜側身倒了下去,這才讓阿杜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現在身體裏有多麼的糟糕。
剪短解,阿杜剛才一不心引發出了火精靈,火精靈盛怒之下,大幅度提高溫度,把阿杜身體裏的水分全給蒸發掉了,骨骼都幾經破碎,差一點就化成粉末,還好女孩及時趕到,嗬斥住了火精靈,然後給阿杜喂了自己的血,她的血似乎有奇特的功效,給阿杜喂了一點阿杜的骨骼上的裂紋就消失了大部分,幹癟的心髒也恢複了生機,但是他的情況並不樂觀,他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現在肌肉全部黏在一起,變成三張紙那麼薄,披在骨頭上。
按理,女孩恢複了他心髒的功能,心髒不停的造血,然後憑借著他血統的優勢,很快的就恢複了,但是女孩忽略了一個常識,心髒的確能造血,但是心髒不能造水啊!阿杜現在的心髒就像一個蒸汽機沒有汽了一樣,女孩的血裏的水分全給他吸收了,阿杜身體裏現在幹巴巴的,活脫脫的一個走錯片場的僵屍啊!
阿杜張開嘴,想叫女孩找點水給他,但是嘴張開愣是發不出一絲聲音,原來喉嚨也差不多變成一張紙了,自己現在活著主要是那些血補充了大腦,不然腦髓都幹了,阿杜身上沒帶水,想來自己血統的優勢幾不喝水也不至於死,所以現在麻煩了,隻得苦笑,自己總不會因為缺水而死吧,那要是路明非,凱撒知道了不得笑死啊!
忽然,一陣香風飄到身邊,阿杜抬頭一看,女孩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麵前,女孩先慢慢把他扶起來,然後就直接動手割手碗,阿杜連忙拉住她,不過心裏也是很無語的,難道在龍族的世界裏割手成習俗了麼?
很顯然阿杜誤會她了,她割手是因為她的血並不尋常,有極強的治療功效,她想幫阿杜恢複傷勢,她知道阿杜現在缺血,但是不知道血的構成需要水,阿杜現在活在全憑依靠強化的血統,以及女孩給他喂的血,補充了幾個重要部位,例如骨髓,腦髓,不然現在基本就歸西了。
阿杜把手掌握成一個圓形,然後做了一個往嘴裏倒的手勢,女孩明白了,然後走到石台前,重重的對著石台拍了一下,恍惚間,阿杜似乎聽到一聲慘叫,然後那個灼傷阿杜的火精靈就又飄了出來,阿杜急忙後退,女孩對著阿杜擺擺手,意思是沒事,很顯然女孩認識它,對著它嘰裏咕嚕的了幾句話,但是火精靈並沒有什麼異動,而是把頭側過去,傳出一聲冷哼,帶有一絲不屑。
女孩也不含糊,直接一個巴掌扇過去了,拍在火精靈的額頭上,而火精靈似乎有了實體一般,被扇的倒飛了出去,而後晃晃悠悠的飄起來,呻吟中帶有一絲撒嬌。
女孩眼神就那麼直直的掃著它,直到看到火精靈不好意思了,火焰更紅了,有那麼一絲阿杜還以為它臉紅了,然後火精靈就直接衝向左邊的牆壁,阿杜以為它會像電視裏的穿過去,想不到這個火精靈如此彪悍,直接提升溫度,不過這次控製的很好,幾米外的阿杜感覺涼爽依舊,把牆壁融出一個大洞,然後飛了進去,阿杜不禁想起來在言靈表上名列前茅,意味著對火焰的完美控製,青銅與火之王專屬——燭龍!
女孩並沒有看到阿杜此時複雜的表情,嗯……以阿杜現在的麵部肌肉已經做不出表情了,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跑到那個被火精靈融出的大洞,輕輕的撫摸,眼神中帶有一絲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