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看著她從一個聖潔的神祇瞬間成了嫵媚的妖姬，紅唇幾乎要貼到他的臉上，熟悉的眉眼之間滿是魅惑，他身形一怔。
“夜冥，你想要的是什麼？”她問。
他微微一笑：“為什麼這麼問？”
藍淩熙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潮濕而溫暖的呼吸灑他的皮膚上，似情人間的耳鬢廝：“不為什麼，隻是突然對你有些好奇罷了。”
“這是我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告訴公主殿下？”他說。
她嫣然一笑：“說不說是你的事，好不好奇就是我的事了。”
少女眸中笑意明媚，靜靜看著他。
夜冥輕輕按著她的肩頭，不動聲色地將少女推離自己，看著她如畫的眉眼。
她輕笑：“何必這樣呢，其實你並不討厭我。”
夜冥沒有回答她，空氣幾乎都靜止，有淡淡地墨香傳入兩人的鼻間。
許久，夜冥淡淡笑了，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徒然鬆開了少女，轉身朝內殿走去。
藍淩熙挑了挑眉，慢悠悠跟了上去。
一入殿門，映入藍淩熙眼簾的是一幅巨大的、掛牆壁上的畫，上麵繪著一位白衣女子，紙薄如蟬翼，遠看似那娉婷的女子真真實實活於這殿中。
藍淩熙看著那副畫，與人齊高，應該是按照女子原本的身高所作。
她慢慢走近，每走一步，身體便冷上了幾分。
她看到了一張美到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臉，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美得沒有任何的侵略性，她的麵容精致而柔和，她的美麗驚豔而空靈。
她的美，太令人震撼和沉醉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神女吧……
其實她本可以更美的，隻是她那一雙琥珀般的褐眸玲瓏剔透，空洞無物，無波無瀾，仿佛世間的萬物都會從中流逝而過，任何東西都無法落入她的眼中，不能稍作停留。
可最刺痛藍淩熙的，是畫中女子的眉目。那熟悉的眉目，那與藍淩熙無比相似的眉目，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以為是另一個自己站在畫中。
夜冥走到畫前，靜靜看著畫中人，溫柔的聲音在殿中響起：“這便是我想要的。”
“山有木兮，心有淩熙。”藍淩熙念出了畫上右下角的小字。
她的聲音輕柔而渺然，仿佛冬日裏不知飄去何處的飛雪，給人一絲涼薄之意，卻極為好聽。
“她叫淩熙，是神界最後的聖女。”夜冥柔聲道。
“她死了？”
“嗯……死在了一場戰爭中，已經千年了，所以你不必太過在意，你不是她。”夜冥道。
“她就如落在雪山上的白色無根雪蓮，聖潔無暇，而像我這樣無惡不作的妖神，自然不會是她。”藍淩熙漫不經心地笑了。
“可惜，這朵花種在了你們這些人的心頭，慢慢開花，如今終開成了你們每個人的心魔。”她說。
夜冥側目看向了身旁的少女，她正微微抬頭看著畫中人的麵容，雙眸似有秋水流淌，朱砂色的唇似笑非笑，很美也很動人。
藍淩熙突然也側過頭，四目相對，她朝他拋了個媚眼，話語溫婉而輕挑：“這麼看著本宮，莫非你想要的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