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千山初醒,朝雲出袖,在青青蒼蒼中,乳白色的雲紗飄遊山腰,像仙娥在輕輕起舞,一條崎嶇的石階路蜿蜒而上,石階兩旁挺立著鬆柏,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形成一條天然的綠色通道。
朝陽背著小竹簍快速的向山下走去,望著竹簍內半球型的藍乳菇,心裏不由的高興起來,這乳菇的味道鮮美,在洛城非常的搶手,不過藍乳菇隻長在青山頂,不易采摘,但為了補貼家用,朝陽不定時都要上千層石階尋找,今天收獲不少,得趕緊回家保存起來,讓爹爹有空去城裏賣個好價錢,想到這,腳步又快了起來,感覺人都要飛起來。
“救命”下麵幾層石階傳來突然一陣呼喊聲,一個老漢橫躺在階麵上,不時掙紮幾下。
朝陽心裏暗叫不好,趕緊跑過去將老漢扶起,這老漢頭上戴著一頂破草帽,露在帽沿外邊的頭發已經斑白,肩上掛著一件灰不灰,黃不黃的褂子,整個脊背又黑又亮,好像塗抹了一層油,下麵的褲腿卷過膝蓋,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滿大大小小無數個筋疙瘩,被一條條高高高鼓起的血管串連著,朝陽看的心驚肉跳。
“我好餓”這句話似乎用盡了老漢最後的力氣。
“你等等”朝陽快速的取出腰間的裹布,裏麵有娘親早上為他準備的食物—兩個白饅頭。要采藍乳菇,可是個體力活,所以要有食物補充體力。
“這個給您”朝陽話還未說完,老漢已經搶過饅頭稀稀拉拉吃了起來,連吞帶咽。
“您慢點”看樣子老漢是餓了很久了,朝陽心裏想著自己要挨餓了,現在剛下山頭,還有好多石階要走,沒有體力就完了,不管了,還有前幾天舍不得吃的雞腿藏在腰間,實在不行就吃了它。
“小夥子,有沒有雞腿”老漢用渴望的眼神看來,透出綠光。
我草,不是看他上年紀了,朝陽真想扁他一頓,自己的早餐被他吃了,現在連他的命肝“雞腿”都不放過,剛想拒絕,但看一眼這老漢身體狀況,算了,心一狠,將包的嚴嚴實實的雞腿遞了過去。
老頭沒心沒肺的吧唧吧唧吃了起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吃雞腿,朝陽索性不看他,心裏在滴血,他搞不明白,這老頭怎麼知道他有雞腿,應該是猜的吧!而且人在饑餓的情況下,想的都是雞腿,就像現在的自己,朝陽無語的搖搖頭。
老頭看著朝陽,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小孩他已經觀察好久了,起初山頂碰到以為這孩子貪玩,不過之後經常發現他來山頂采藍乳菇,漸漸感覺他毅力可嘉,要知道就算一個大人爬上山頂都感覺吃力,別說這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小孩了,最有意思的是,他爬累了,拿出饅頭和雞腿,總是先吃饅頭,最又把雞腿包了起來,在老漢看來,雞腿是那麼大的誘惑,尤其在人饑餓中,小孩還能如此的抵抗住,越發的讓人驚歎,為了更進一步了解他,所以才有剛才一幕。
老漢隨手將雞骨頭扔了,打了個飽嗝,高興的來了一句“我覺得這個世界挺好的。”
朝陽的肚子嘀咕了一下,表示鄙視老頭,看他臉色紅潤了一點,應該沒大問題了。
“老爺爺,以後這山上,您少來,危險,我差不多要回家了”
老漢眼珠一轉,“別急,小夥子,我看你天庭飽滿,骨骼不凡,乃是修煉奇才,不如…喂,別走啊!”
朝陽不理他又快速的下了幾個石階,娘親常說外麵的江湖騙子多,都喜歡說這句話拐賣小孩。老漢要知道他這麼想肯定大發雷霆,“我看上去像騙子嗎?”以您現在的模樣,還真有點像!
老漢身形閃動,直接躍過石階,擋在朝陽麵前,“你救了我,我肯定要報答你嘛!”
朝陽一驚,這老頭這麼快,身體真的恢複了,雞腿就是雞腿,小孩心性顯露無疑,他根本不知道,老頭擋住他,必須穿過他的身體先,石階隻能容一個人通過,老頭不簡單啊,但對於朝陽這種小孩肯定考慮不了那麼深,還是想到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