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蠅記
幾之後嫂子在山溝溝找到我,見我滾成泥蛋子了,抱起就哭。我:沒事沒事。嫂子:看你身上劃的傷,還沒事呢。
哥哥背我往家走,由於我失了手腳不靈便,抓不牢哥哥的後背,往下直禿嚕。哥哥用草繩把我綁他後背,嫂子在後麵扶住。由於山路崎嶇,忽高忽低,怪石嶙峋,必須一步高一步低心著走才能穩當了,再加上我處於昏迷狀態死沉死沉,不能有效配合他們此次的營救行動,於是哥哥回家之後腿就不好使了,一瘸一瘸像個大猩猩走路。
回去之後哥嫂見我全然不省人事,滴水不進,嫂子慌慌張張喊來村裏的獸醫為我診治。這獸醫進了牛圈之後使勁掰著老牛屁股看,:看樣子還得兩才能生下牛犢,其它無甚大礙。嫂子急指著我:快先診治我這弟弟要緊。
獸醫轉過臉看看我,看看嫂子,然後就出去和泥去了,和好泥,拿上泥就往我爛手爛腳上抹,權當石膏固定了手腳,起到止血定骨的作用,而後便在牛屁股上搓搓泥手告訴嫂子:放心了弟妹,不幾****家弟就可上山幹活了。嫂子感激地拉起獸醫的泥手:下次大兄弟來家玩啊。
送走了獸醫,嫂子心稍安了許多,用盆子端水過來為我擦拭傷口,然後取來針線為我縫補尖石刮破的衣服,看我迷迷糊糊醒了,對我笑笑,便去烹煮飯菜給我吃,忙一陣之後,回屋歇著去了。
我醒來看看旁邊的飯食,不是特別想吃,於是望著飯碗出神,這時一隻蒼蠅飛過來停在了碗沿上問我:弟,能讓我吃點嗎?
我閉上一隻眼睜開一隻眼對它木木地:等會兒我睡著了你再吃行不行。
蒼蠅聽後高興地在碗邊邊上用爪子又是洗臉又是抖著翅膀,隨後自言自語道:待我好好淨身完畢,我要好好吃一頓。
我沒力氣管它,就放任著蒼蠅在碗裏自為胡來了——忽而我眼又花又是困乏,睡睡醒醒望著蒼蠅高低在碗內沉沒起降著,時見時不見的我也不用管它。
蒼蠅梳洗完之後,抖抖翅膀,一頭紮入碗裏一塊肥肉上,先是用油脂擦擦頭,之後便在亮晶晶的眉心上用紅油點上一滴朱紅,然後在碗的湖麵上撅著屁股照鏡子。
我全明白了,這是母蠅,確定無疑。
我見她欲吃未吃不急於就餐,便抬頭對她:要隻是美容的話,那肥肉留給我吃些。
蒼蠅縮腿退回碗邊站立著,舔舔黑紅的嘴唇,又開始一通抖翅膀洗刷的過程。
我爬到碗裏一口把那塊肥肉噙在嘴裏吃了,然後緩緩重又仰麵躺在牛草之中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