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陽光散落在被樹葉鋪了厚厚一層的林蔭道上,空氣中散發著雨後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像一個新生的嬰兒剛剛睜開眼睛迫不及待的欣賞著這個肮髒的世界一樣,隻不過,我卻是貪婪的吮吸著周圍的一切。
曦……在你離開的時候腦海裏是否顯現出了我現在的樣子?
無力的靠在粗壯的梧桐樹下,看著腳下被陽光映射出的斑駁的樹影在微風中不停的搖曳,感覺整個人都被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包裹著,不出的沁人心脾。
用力的吐出一口剛剛吸進的令人迷醉的空氣,我想,是時候了呢。
穿過這片潮濕的森林,再往前就是就算最好的獵手也不敢貿然敢深入的悲傷沼澤。雖然地形錯綜複雜而且可以獵取的目標相對太少,但是一旦有所收獲,可以換取的利潤一定是相當的豐厚。
然而,最可怕的並不是這些。
傳聞中沼澤裏居住著一個十分可怕的怪物,她能用甜美的歌聲迷惑進入沼澤的人們。到目前為止誰也沒有見過她,因為每一個人都會在尋找這歌聲來源的過程中毫無征兆的死去,而這些人的屍體就會成為這片沼澤裏最為豐盛的美餐。
當然,這些隻是傳聞;並且,我要前往的地方,就是悲傷沼澤的最深處。
那裏,有我曾經遺落下的東西——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曦……我想我現在應該再次把它拿回來,你會支持我的……對嗎……曦?
眼看要到達森林的盡頭了,樹木越來越稀疏,甚至有被蓄意毀壞的痕跡。就連空也不自覺的變得昏暗——盡管陽光依然是那樣的耀眼。
“女獵手?”一個聲音突如其來的從身後傳來,以至於我根本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悲傷沼澤進去了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出來的哦。”我沒有回答他,他卻自顧自的了起來,“特別是女人。”最後他加上了這一句。
……
很難想象,三個長相極盡猥瑣的男人和一個體態豐滿的女人站在我的麵前相互打情罵俏。如果不是在這裏——悲傷沼澤的邊緣,我一定認為他們是某一個馬戲團的成員在向我兜售他們的表演。
不過,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嘿,這位尊敬的姐。”另外一個鼻子很高的個子在向我揮手,“這個詞是這麼念的對吧?尊敬…準敬…我想應該是尊敬,嗬嗬。你打算一個人就這麼進去嗎?還是隻是單單的想來看看風景的?嗯?哈哈。”
“皮戈爾!你真是頭愚蠢的豬!不可救藥!”那個胖女人朝著個子嚷嚷,“您好,我叫吉莉安。”
“蘇伊。”我胡亂的編造了一個名字。
“你好,蘇伊。”著吉莉安走了過來,“你這是打算一個人進去嗎?什麼都不帶空手進去嗎?這一代可不安全哦。”
“她一定是外地人。”那個叫皮戈爾的對著吉莉安擠眉弄眼的:“不過最近也應該聽了吧,這附近常常有人失蹤哦,不可能一點兒都沒有聽過吧?”
“噓……”吉莉安捂住了他的嘴巴,並且還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實話我並不是很想在這裏跟這群人浪費時間,但是看在我麵前的這個女人態度還算真誠的份上——我確實浪費了很多時間。
好在他們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耐煩。
“祝你好運!”吉莉安最後對我道,然後拖著一行人慢慢消失在迷霧盡頭。
“祝你好運。”我模仿著她的口氣對自己也了一遍。
看著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確實顯得有一些形單影隻了。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
悲傷沼澤,這個名字從很早以前就流傳了下來。
這一帶的居民多以打獵為生——打獵是個體力活,大部分由男人來完成,相傳很多人為了生存進入了這片沼澤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他們的妻子和孩子隻能家裏苦苦的期盼。由於家裏缺少了勞動力,活著的人最終也逃不出被餓死的命運。再後來的人就給這片沼澤取了這個名字,為了來警告躍躍欲試的年輕獵手,不要因為自己的一時逞能而給自己的家人帶來沉重的傷痛。
但是,如果不幸的,我進入了這片沼澤,誰會為我悲傷呢……
迷霧漸漸散去,四周不時的傳來各種淒厲的叫聲。如果是第一次來這裏的話,就算是我也應該早就被嚇的心驚膽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