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墨一連好幾個問題,都沒有給戚玥回答的機會,他的眼裏滿是憐惜。戚玥最怕是遇上這種眼神,這種時候,她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別人的可憐。可想著就算是褚君墨換個神情,若不是這般急切,恐怕她也斷然是不開心的。
“我不知道——”
戚玥低下了頭,眼框裏盈滿了淚水,抽噎著又續道,“二皇子,可否別問了。”
“是本王太過於心急了,你剛醒來,身子還弱。會不會餓?要不要讓人送些吃食過來?”
褚君墨的一連關心來的猝不及防,戚玥隻覺得是不是在可憐她毀了容貌,就像是對路邊的流浪貓狗一般發的善心而已,她覺得自己狼狽壞了,為什麼讓對方瞧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樣。
心中想了一遭,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直接麵對著如此殷切的褚君墨,便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這番味道,由於這幾日工作過於勤懇,身上的酸臭味也實在明顯。
褚君墨竟然完全知悉戚玥的意思,便對柏伶歌說,“拂衣,你幫戚玥洗漱一番,然後幫她換身衣服吧。”
“好的,二皇子。”
“玥兒,我下去讓店家燒些熱水送上來。”
見褚君墨識趣地離開了,戚玥整個人方放聲哭了出來。柏伶歌在一旁摟住了戚玥,一直輕拍著戚玥的背,“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
“我真的不知道。”
“砰——”
店家似來送水了,柏伶歌用雙手拭掉戚玥眼角的淚水,然後提高嗓子,對門外的人說道,“進來吧。”
門外的人接連幾進幾出為房中的大木桶呈上水,然後問道,“客官,這水溫合適嗎?”
柏伶歌走上前去,把手伸進桶中,摸了摸,“你們下去吧。”
待所有人慢慢撤離,隻見一個人從門外端著木案進來。
“這是什麼?”
“方才那公子吩咐的,讓我們備的衣裳。”
那人放下木案,退了出去,外邊又有人走了進來,柏伶歌走上前去,瞧了瞧,竟是用於盥洗的皂角、玫瑰等物什,這褚君墨也頗為細致了吧,作為一個男子,竟能想的如此周全。
“放在那裏吧。”
柏伶歌端起木案上的玫瑰,然後步至大木桶前,然後將花瓣分散著撒勻在熱湯裏,“這玫瑰有化瘀、養氣、安眠之效,二皇子也著實是貼心了。我從未見他對何人有過如此上心。”
聽著柏伶歌為褚君墨說的此番話,戚玥卻笑不怎麼出來?
他雖然待自己如此之好,不也就是可憐自己罷了。
在如今自己容顏尚好的時候,便與他不相匹配,如今她還能奢望什麼?
不過柏伶歌從不誇人,今日能夠在她麵前說說這褚君墨的好也著實難得。她之前明明是阻撓自己莫要動心的,許是她想讓自己的心情疏解開來,不要頗多在意這臉上的事情。
戚玥慢慢的解開自己的衣襟,然後緩緩地步向大木桶。當整個身子沉在熱湯浴裏,她著實輕鬆了許多。她將頭微微後仰,靠在木桶沿邊,讓那熱氣直衝上臉,當真能忘卻一切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