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瑩將清酒一飲而盡，將被子放在幾上，環視了一下觥籌交錯的眾人。她的手撫過冰雪的劍柄，低聲詢問道：“有嗎？”聲音是一貫的冷淡。
冰雪顫抖了一下，在她心中回了兩個字。
藍瑩點頭，酒杯被吟茉滿上，她晃動著剔透的酒水，偏著頭，心想這軒轅王朝的宮宴與神界的到無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保皇黨與賊臣。
“水願聖女到！”
水藍衣裳，雪白珠玉。酒紅發絲，深藍眼眸。
淩願的瞳孔驟縮，隻覺得世界一下子清靜了。隻有水願聖女一步一步走向舜帝的模樣。
“淩願，認識嗎？”藍瑩冷言，她的音量並不大，也隻有這個小範圍內才能聽到而已。
“這……”淩願下意識地低下頭，身體往後縮了縮：“的確……認識。”
“名字叫什麼？”酒杯遮擋住了她含笑的唇角，秋水非常驚悚地看見藍瑩揚起了詭譎的笑容。她下意識地握住未央，並將自己的重心往曲庭蘭那裏挪動了一點。
不是攻擊，而是下意識地防備。
淩願也非常榮幸地看見自家殿下那詭譎的笑容，除了後背攀上幾絲……十分的詭異寒意，她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不知道，不過我喜歡叫她小珍珠。”淩願低聲回答，“您也知道我在人魚族的特殊地位，嗯……跟我差不多大的，基本上死的差不多了。”
藍瑩晃了晃酒杯，剔透的酒水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她唇角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單手撐著臉頰，藍瑩看著水願聖女，聲音冰冷刺骨：“淩願，我不喜歡撒謊的孩子。”
應該是我年紀大一些。
淩願心中吐槽，卻不敢說出來。神經瞬間緊繃，她砰得一下跪下來，膝蓋觸碰到的卻是柔軟的坐墊。“安靜點。”藍瑩安然坐著，而她一旁的秋水兩眼淚汪汪地躺在曲庭蘭膝蓋上。中間明顯空出來一塊。
“是……”淩願低頭，聲音比蚊子還小：“是妹妹。”
我果然不該抱著隻不過是當初在深海有一眼之緣，殿下又怎麼會記得？這種愚蠢的想法。
“我就知道，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現在唯三存活著的古人魚之一。”藍瑩聲音冷冽，“她叫什麼？”
淩願沉默半晌，歎了口氣道：“淩惜。”
“她是我們三人中最小的，她叫淩惜。”
果真有趣。
現在要上演一場深海人魚族的……長公主爭奪戰？
藍瑩告誡自己要清心寡欲，但是她發現自己人的情感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鬱了。當初是不是在蒼雪高原被小遙傳染了呢？總感覺自己私底下的性格與她越來越近了。很麻煩啊……
“那兩位姑娘是？”水願聖女優雅地坐到貴賓席上，芊芊素手一指，目光落在藍瑩與秋水的身上：“世間居然擁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她微笑著，隻見二人美麗的側臉，便由衷地稱讚。
人魚種族向來是喜愛美麗事物的。她這一番話到還很發自真心。
啊，愚蠢的妹妹啊……你幹嘛自己往槍口上撞啊……淩願把頭更往下低了些，不想讓水願聖女看見自己的臉。
在看清藍瑩與秋水的麵容後，水願聖女驚異地站起來，指著她們的手都在顫抖：“你……你們？你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