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佐·福斯塔夫(1 / 1)

格羅佛的七月熱得生靈塗炭,能光膀子的男人絕不願意多穿一件背心。

顯然像阿道夫這樣全副武裝的人一看就非奸即盜。他縮頭縮腦的埋頭在長風衣裏,把帽簷拉得很低,貼滿絡腮胡子的臉隻有兩隻眼睛向外探著。

阿道夫把車徑直開到路易斯大廈,走進大廳他理了理風衣的領子。

他盡可能端出一副優雅的架勢,把聲音壓得極低沉:“你好,我是尼古拉·斯賓塞。”

大堂經理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絲好笑。

“曼寧先生,很抱歉,路易斯姐現在沒空。”

“”

阿道夫心罵媽的,虧我還兢兢業業偽造了一張身份證。

他走出大廳,落寞的脫了風衣,一個反手將帽子往背後一扔,那墨色的帽子穩穩地落入道旁垃圾箱。

14樓的安娜·喬·路易斯這邊已經接到了來自大廳的曼寧出沒橙色預警。

“路易斯姐,琳達已經把曼寧先生攔下。”

路易斯抿了口咖啡,輕蔑的笑了笑,“上次是他運氣好,這次除非這家夥長著翅膀。”

“咚咚咚”,話音未落,對麵的落地窗傳來惱人的敲擊聲。

“路易斯姐,路易斯姐”窗外年輕人一隻手攀著窗,一隻手孜孜不倦的敲著,渾身是汗,臉上卻帶著春風得意的笑。

“真見鬼!”路易斯氣得“啪”一聲掛了電話。

再生氣也要保持優雅,這是路易斯世代的家教。她牽了牽長裙,扶了扶鏡框,將咖啡放到原位,不急不慢的起身為阿道夫打開窗。

阿道夫一個踉蹌飛了進來,又瀟灑又狼狽。

“恕我直言”路易斯道:“曼寧上校您適可而止吧,該的上次已經得很清楚。你們雅爾曼的軍火再厲害,也管不到我們馬勒蒂斯生意人的頭上。世道不好,我們買賣人的日子不好過,我畢竟也不想和您在聯邦法庭上見。”

路易斯家族的女人話總是柔聲細語卻字字誅心。0年前阿道夫的叔父上過一次聯邦法庭,整個雅爾曼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那時路易斯還在讀本科,她外祖母70歲高齡仍親自前去諾頓痛斥曼寧家族,當年那一席演講至今馬勒蒂斯所有中學的課本依然在沿用。

阿道夫被到了痛處,茶色的眸子裏卻有一絲釋然。

“考慮到你對我的成見很深”,阿道夫撇了撇嘴,“出來也許你能解氣些——我犯了錯誤,已經被軍隊開了。”

路易斯有點驚訝,不知道怎麼往下接話。

阿道夫卻好像很輕鬆,“我今來,是想調查一個人。”

路易斯心裏有些好笑:“是麼?曼寧上校要調查的人想必難度不。”

阿道夫作勢地皺著眉:“難度為什麼要委托貴公司?誰不知道,路易斯集團的情報下無雙。”

路易斯低頭不話,半晌才一邊把玩著自己的戒指一邊:“曼寧上校的不假,我們確實擅長倒騰些資料,隻是我們的價位也不低。”

阿道夫擺手道:“我們曼寧家別的不,錢還是夠的。”

路易斯家族的女人生來就是老狐狸,阿道夫想耍什麼伎倆,老狐狸一眼就看穿了。

“我從不懷疑曼寧家族的財力,隻是我聽財政大權把在二當家手裏,怕的就是你這個做老大的手頭反而拮據。”

這話又到阿道夫的痛處,但他並不心虛:“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我手頭確實沒有現金,但我弟弟去年借了我的錢,至今這欠條還在。”

阿道夫一麵著一麵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欠條,伸手遞給路易斯。

路易斯又好氣又好笑,“曼寧上校,誰不知道你們二當家的玩起炸來六親都不認,叫我從他那裏要錢,把我當傻子?”

阿道夫“嘖”了一聲,“誰我隻有迪倫一個弟弟?”

路易斯狐疑的接過欠條,一眼就看到上麵的落款:

“奧斯蒙·曼寧”

路易斯眉頭一皺,瞪了阿道夫一眼,卻一言不發。

阿道夫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現在我把這份債券轉讓給路易斯姐了,你可以命令他以任何方式還債,任何方式。”

阿道夫眉眼一挑,路易斯簡直不出話來。

“既然這樣”,路易斯清了請嗓子,“欠條我先收著,吧,你要調查誰?”

“夏佐·福斯塔夫。”阿道夫一字一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