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相忘江湖(1 / 2)

“阿彌陀佛!老衲來晚矣!”隨著一聲佛號,一位微胖的老和尚和兩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出現在眾人麵前。穆伯長等“華山派”弟子、無妄真人等“武當派”弟子,“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各自參見自己的師尊,群雄也都紛紛上前見禮。陳摶“嗬嗬”一笑,招手令弟子們起身,而呂洞賓則是一臉的怒容,見寂空禪師已經走到黃浩等人的身邊,徑直越過他們,朝黃浩等人走去。

陳摶老祖嬉笑道:“無妄!你們都跪這,成何體統?都起來吧!”走到蕭藍若身邊,意味深長地望著他道:“蕭少俠仁俠重義,正是吾輩中人!”蕭藍若久聞陳摶老祖之名,當下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禮。

“閑空居士!枉費功力,於事無補也!”寂空禪師手撚佛珠,輕聲言道。閑空居士兩行清淚,劃過麵頰,緩緩收回內力。呂洞賓伸指連點黃浩、魏杞兩人周身數穴,麵色凝重,見二人似有回轉之意,臉色稍霽。

“你們還有什麼事嗎?沒事都散了吧!”呂洞賓背負雙手,回身對兀自觀望的群雄道。王老實麵不改色,微笑道:“王老實今日有幸得見武林泰山北鬥,不枉此行!既然有老祖在此,我等告退。”言罷!攜王美麗牽馬行出裏許,方才跨馬而去。群雄本已輸陣,又知魏杞命在旦夕,雖不能手刃強仇,亦算不枉此行,當下紛紛上前辭行。那位方才蘇醒的女子,猶有不甘地望了一眼魏杞,亦是怏怏離去。趙匡胤“哈哈”一笑,向陳摶老祖深施一禮,喝令部眾,風馳電掣般,席卷而去。

黃浩睜開雙目,見到寂空禪師,微然一笑:“大師!你來了!”寂空禪師一聲長歎:“黃施主!貧僧來晚了!”“能在脫離苦海之時,再見大師一麵,九泉之下,亦可告慰伯父矣!”黃浩灑脫一笑,做為翠微禪師唯一的弟子,寂空禪師與黃浩實乃至親。“原來你也遭到了反噬,那家夥功力不淺啊!”黃浩側頭望了一眼魏杞。魏杞苦笑一聲:“魏某一生以毒為伍,居然會死在自己煉製的毒藥上,真應了‘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寂空禪師與陳摶老祖、遁老祖在“陰絕毒穀”給黃浩、魏杞二人做了三法事,攜閑空居士飄然而去。原本陳摶老祖和遁老祖上少林寺詢問翠微禪師修習“龍伏虎神功”之事,得到的結果,令二人震驚不已。原來,當年黃巢在法門寺得到了兩部經書,一為“龍伏虎神功”,一為“牟尼神功”。黃巢在權衡利弊之後,修習的卻是“牟尼神功”。也就是,翠微禪師從來就沒有修習過一“龍伏虎神功”,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化解之法。

東方愚陪了蕭藍若七,七他們了七句話。臨行之際,東方愚交給蕭藍若一塊玉牌,上麵隻有一個字,“愚”。楊飄雪執意留在了穀中,她似乎已不再是那個任性而為的少女,眼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憂傷。“江湖之中,爾虞我詐,險象環生。我已厭倦了江湖,想在穀中靜心研習師父留給我的東西。如果有那麼一,你也厭倦了塵世,不妨來此尋我。”楊飄雪完,俏臉一紅,扭身回轉茅屋。

蕭藍若站在兩座新立的墳前,淚如雨下。黃浩臨終之際,將自己密不外傳的武功,傾囊而授,並將“四象般若功”的秘籍交付與他,囑他將這門功夫,代代相傳,發揚光大。

是年,因馬希萼荒淫,以軍府事委馬希崇,將領王逵、周行逢因士兵怨勞役,率眾逃回朗州。馬希崇奪馬希萼之位,降“南唐”。“南唐”邊鎬等率軍入湖南,“楚”亡,“楚”從馬殷為王起,共六主、四十五年。“南漢”乘機取桂、蒙、宜、連、梧、嚴、富、昭、柳、龔、象等州,始盡有嶺南之地。

歲末,“北漢”與“遼國”久圍晉州不克,兼之王峻大軍虎視眈眈,遂燒營而退。

後周廣順二年(公元95年),“南唐”都城金陵,秦淮河畔,春暖花開,歌舞升平。河畔人流如織,河內畫舫幢幢。岸上宅第相連、高牆林立、紅磚碧瓦。岸邊水清如鏡、綠柳低垂、繁花似錦。好一派和平繁華景象。

林雲素在兩個丫鬟的陪同下,邊行邊觀。她今心情非常好,本來是乘轎去城北圓寂寺進香的,途經秦淮,見此風光迤邐,不禁心動。她今年正好十八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兼之她出身名門、秀外慧中、溫柔賢淑,不知迷倒多少王公貴族、青年才俊。但是,她卻心高氣傲,等閑之人在她眼裏如同糞土。她曾對父親:“我要嫁的是一個蓋世的英雄,鐵骨錚錚的好漢。不但有周瑜之才,還要有孫策之武。”當時,她的父親就笑著:“這樣的人,恐是下難尋也。”她卻異常堅定地:“若非如此,寧願出家為尼,長伴青燈古佛。”她的父親著實吃了一驚,從此沒有敢跟她再提婚嫁之事。

林雲素伸出纖纖素手,輕輕拂著柳枝,臉上浮著淺淺的微笑,一股陶醉的樣子。

突然,一個灰衣僧人從不遠處飛快地跑來,他身後有十餘名褐衣人手持刀棒相追。灰衣僧跑著跑著,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隨即捂住右腿肚子罵道:“南人卑鄙無恥!暗箭傷人。”追他的十餘人已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個中年漢子笑道:“饒你奸似鬼,今日也叫你難逃公斷。你中了我的梅花飛鏢,也是你的造化,我江南上官鶴的飛鏢可不是誰人都能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