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傲笑天下(1 / 2)

窮武功高絕,在當時幾無敵手,這最後的九式武功,若是出世,即便是“神僧”聶風,恐怕也不能阻其鋒芒。佛門武學走入魔道,雖驚世駭俗,卻難免缺失了壓製心性的根本。走火入魔,幾乎是鐵定的事實,隻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窮在法門寺的日子裏,正是要重歸佛門,化解這魔性。以窮的聰明才智,這本不是什麼難事,因此才有了“心經九篇”。窮之死,是死在他的心性。逆改命之人,其心誌之堅,旁人難以企及。物極必反,也正是這份堅毅執著,最終成了他的催命之符。

窮舍不得他那一身絕世的武功,日久生成的暴歹凶戾,積重難返。一個人,沒有豁達的心胸,仁慈的意念,地的空間將會愈來愈是狹窄,久而久之,就會陷入無盡的深淵,無力自拔。世上愈是聰明絕頂之人,愈是會鑽進這樣的怪圈,孤傲冷絕,離群索居,性格孤僻。若是與世無爭,親近自然,也算是閑雲野鶴,尚能頤養年。若是殘暴好殺,錙銖必較,那就是自尋死路,無藥可救也!

“下習武之人,浩若星辰,但能躋身一流之境的高手,卻如稀世之玉。真正能夠到達超一流的高手,已是鳳毛麟角,更遑論絕頂高手之皓月長空。除此之外,就是那如同熾日般的絕世高手了,到了那種境界,其實已然脫離了世俗的桎梏,探尋的唯有道的永存。官家的武功。已然登頂,若是欲再上層樓,沒有莫大的機緣,恐怕是再難寸進。”宋太祖眼眸清亮,蕭藍若的武功之,令其眼界大開。

“朕乃子,僥之幸,得庇佑。自‘龍伏虎神功’出世以來。人人懼之如虎,卻不知其尚有反噬之禍。但是,任誰能抵擋神功的威猛無鑄,隻要是修習了此功,當真是騎虎難下,欲罷不能。可是朕豈是旁人,雖無‘九經’為輔,朕依然衝過了龍虎交會的關口,最終將‘龍伏虎九式’練成了。朕能練成神功。還多虧了陳摶老祖的襄助,若是沒有‘九龍盤體睡修功’,朕還真的不敢強行行使這異常凶險的龍虎交會。光義!朕還沒有好好地賞賜你呢?”宋太祖笑吟吟地望向趙光義。

“皇兄!是當日光義貪念作祟。未能及時地將功法獻上。皇兄不怪責已是隆恩浩蕩,光義何敢再貪此偷的賞賜?”趙光義不敢看宋太祖的眼神,心下惴惴。當徐慧被宋太祖強召入宮,趙光義忽然將當年私藏的“九龍盤體睡修功”送進了皇宮,個中情由,實不足為外人道也!如今。伊人已逝,所謂的良苦用心,皆付之東流。令趙光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陰差陽錯,竟使宋太祖神功大成。

“蕭兄弟!據朕的‘龍伏虎神功’正是脫胎於你的‘四象般若功’。不知可有此事?”宋太祖並不糾纏此事,望著沉吟的蕭藍若問道。“先師倒是曾有過此。卻也不能確定。哦!不知官家可願讓草民看看那‘龍伏虎神功’的珍本,或許能瞧出些許端倪。”蕭藍若這已是有些逾越了,但是,心中的疑慮既然已經發芽,卻是難以釋懷。蕭人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父親,心中已是篤定了心中所想。

“嗬嗬!有什麼不可以的,蕭兄弟拿去看就是了。”宋太祖果然豪爽,並不計較。蕭藍若鄭重地從宋太祖手中接過一本泛黃的手冊,他隻略微地掃了一眼手冊上的字跡,心中的疑惑登時開解。這種篆字不是尋常人所能書寫的,窮原本是一位學富五車的書生,雖然棄文從武,卻難改根深蒂固的書卷氣。

“草民此番北上,常聽坊間傳,皆道官家乃烈火威龍,身兼豪俠、帝王之象,而今看來,果不其然。就憑官家的坦蕩無私,就當得起此稱謂。”蕭藍若並未打開秘籍,而是原封未動地交還給宋太祖。

“蕭兄弟!你這是”宋太祖接過秘籍,卻皺起了眉頭。“官家!草民想與官家做一筆交易,允不允可,希望官家考慮清楚。”蕭藍若神情端肅,幾乎是十分的慎重。“交易?蕭兄弟想和朕做交易?這是從何起呢?”宋太祖“嗬嗬”一笑,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官家適才提到若是修習‘龍伏虎神功’,應當有一部‘心經九篇’為輔,是也不是?”蕭藍若淡然地問道。

“嗯!是的!這部心經就叫做‘九經’,與那儒家的‘九經’同名。記得吳越國師願齊禪師就曾以這部‘九經’戲弄過一回朕,其實來也不算是戲弄,願齊禪師將儒家‘九經’與治國治世相連,倒是別開生麵。尤其是他在臨走之時,闡述的萬物同宗同源、人合一之,事實上就是武學之精要。他留給朕的那部‘九經’,在其末尾,也的確盡是武學的秘要綜訴。”宋太祖到這裏,忽然住口,目光爍爍地望著蕭藍若。蕭藍若心知宋太祖已然明白了自己方才話裏的真實用意,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蕭兄弟!你要什麼?”宋太祖雖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但聲音卻還是有些發顫。“草民隻要一個承諾。”蕭藍若沉穩如山,惜字如金。“皇兄!”趙光義驀然站起。“朕答允了。”宋太祖擺手製止了趙光義的話頭,目光裏漸漸升騰起熊熊的烈火。“在官家有生之年,不得踏進幽雲半步。”蕭藍若靜靜地望著宋太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噝!”趙光義倒吸口冷氣,刹時頭腦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