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望無際的農田便是首都海德裏。雖然郊外也有一些零星的村落,但與城內的繁華景象比起來,這裏也稍遜色了許多。
一名頭戴灰色皮氈帽,身穿一身灰色棉襖的中年男人,從大道旁的一座木屋裏向窗外探出頭來。在寒風的呼嘯聲中,他向奔跑在屋外雪地上的青年喊去。
“馬特——”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的嘴裏叼著一根棕色的煙鬥,一邊吐著眼圈,一邊向青年喊去。
青年轉過頭向男人看去。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向趴在窗戶前的絡腮胡男人揮了揮手。絡腮胡子的男人靜靜地看著青年,吐了兩口眼圈後,便合上了窗戶。
絡腮胡的眼睛似睜非睜,他推開房門,一瘸一拐地向青年的身邊走來。
“你要去哪兒?”絡腮胡邊走邊說。
“去參加騎兵!”青年轉過頭向絡腮胡呐喊了一聲,他的表情就像刻刀在木頭上刻出來的一樣,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向絡腮胡喊去。
絡腮胡注視著青年,他咬了咬口中的煙鬥,那支煙鬥向上翹了兩下。
青年一臉喜悅,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兩隻帶著手套的雙手則攥緊在了胸前。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向下飄落著。絡腮胡注視著青年,他沉默了一陣。
“你是名鐵匠,馬特。”絡腮胡吐了一口煙圈,他站在院子的中央,注視著漫天的大雪說。
名為馬特的青年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鐵匠怎麼了?”馬特向絡腮胡質問道,他放低了雙手,並向後退了兩步。絡腮胡低下頭注視著麵前的馬特,含在嘴裏的煙鬥在這時抖動了兩下。
“沒有哪支隊伍會需要像我們這樣的人。”絡腮胡的聲音略帶一絲沙啞,轉過身體後便向堆放在屋簷下的木柴旁走去。他俯下身體,抱起了一把堆滿積雪的木柴說。
“我不信。”馬特的語氣顯得十分頑固,他攥緊雙手說。
“沒有什麼信不信的。”絡腮胡大聲呼喊道,他抱著木柴,一邊吐著煙圈一邊走進了屋內。馬特站在雪地上,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移動過步伐。
此時的戶外已經走過了一股股人群。在大雪的覆蓋下,每個人的臉上都被凍出了一條紅色的印記,他們吐著氣,低著頭向前走著。
“晚上我們吃燉土豆,馬特。”絡腮胡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了屋外,他將木柴投向了壁爐裏,木柴在火焰中發出了一陣“劈啪劈啪”的聲音。
絡腮胡依偎在壁爐前的座椅上,他將煙鬥在桌麵上敲打了兩下,隨後便閉上雙眼,將煙鬥重新含在了嘴裏。
一股青煙從絡腮胡的嘴中徐徐噴出。
“我會成為騎兵!”馬特的聲音從室外傳了進來,絡腮胡睜開雙眼,隨後搖了搖頭說。
“我會成為騎兵,成為讓村子裏都為我感到驕傲的騎兵!”馬特的聲音再一次傳進了室內,絡腮胡站起身來,他一瘸一拐地向房屋的大門走去。
“夠了,不要再讓我聽見什麼騎兵了!你的一生應該待在我們的村莊,做一名安分的鐵匠!”絡腮胡推開了房門大聲喝道,他的雙手握成了一個拳頭,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馬特的近前。
馬特並沒有讓步,他站在雪地上,一臉牽強。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一定要當一名鐵匠,我有我的自由,我想去參加騎兵!”馬特站在原地大聲反駁道,他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大道上的人群紛紛看向了馬特與絡腮胡的方向。
“還敢提什麼騎兵!”絡腮胡大喝了一聲,他向四周看了一遍,隨後走到了房屋的門前,拾起了掛在牆上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