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月的最後一。
雨一直下個不停。
幻龍穀的利刃就是在這一直接捅穿了整個東北武林,下震動!
但當時幻龍穀的內部卻產生了不為人知的嚴重分歧,對於是否留皇甫白一命這件事上,鳳與厲千血各執己見,幾乎到了要動手的地步。
也就是在那一刻,鳳才清晰感受到‘血色修羅’的真正實力,即便以他現在的功力,依然心中赫然,隻記得當時上地下,一片血紅,渾身血液倒流,像是要撐破血管了一般。
最後還是潮與葉堂主出麵情,兩人各退一步,廢掉皇甫白的武功,饒他不死。
隨後的連續幾,都是大晴。烈日當空,照的人頭皮發麻。
鳳穿著一身青色麻布衣,黑發半披半束,用粗陋的木簪挽起,後背背著用灰布纏繞的破力,看起來倒頗像是個流浪江湖的遊俠兒。
他手裏拽著一張鑲金邊的信箋,是盟主會那邊送過來的,大意就是本月初五,盟主會在中原召開武林大會,誠邀武林各大豪閥、有為同道一同參加,共商武林大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荊無雙應該會在此次的武林大會上順利登上盟主之位。看來一消滅雄鹿山莊,他便給盟主會施加了不少壓力,他已等不及了!
六大死囚中的厲千血已是無解的存在,倘若另外五人再重出江湖,加上一個非人類的荊無雙,鳳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人,什麼勢力可以阻擋他們。
所以他今打扮的這麼酷,就是為了跑路的。
鳳歎了口氣,快速地朝夜香樓的方向走去,臨近大樓,卻嫌麻煩沒有走正門,而是腳尖一點,直接飛上了三樓。
他悄無聲息落在木窗上。
卻發現屋子裏被搬走的銅鏡不知什麼時候又重新搬了進來。有一個頗自戀的女人,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又看看,時而嘟嘴,時而皺眉,又是彎腰扭背的,看樣子似乎病的不輕。
鳳白了她一眼,道:“喂。”
那女人嚇一大跳,腦袋碰在銅鏡上,劈裏啪啦一陣響,怒著臉道:“大白還偷偷摸摸的,你是賊嗎?”
鳳無奈撒手,道:“你在做什麼?”
禦君蘭沒好氣地看著鳳,撅嘴道:“還不是為了把自己畫下來,別以為你不提,我就不知道你當初擺這些破鏡子是要幹嘛的。”
鳳終於恍然大悟,敢情這姑娘還記得當初他想求她一張畫像的事兒,本來還尋思著馬上要離開東武林,不知道該送些什麼給那姓唐的子,這下可有著落了!
“那你畫的怎麼樣了?是扭屁股那張,還是親嘴那張?”
禦君蘭臉色一紅,憋著氣從桌子上抽出一張,不情願道:“呐,給!”
鳳接過來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好意思叫做畫?簡直就是三歲孩的塗鴉!再看桌子上一大疊,估計水平都差不多,皺著眉笑道:“謝謝大花魁的純然畫。”
禦君蘭竟然還恬不知恥的笑道:“好好藏好,別被偷了。”
鳳想吐血,但禦君蘭笑起來的樣子,確實很漂亮。
他欣賞了好半,直到禦君蘭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嗔道:“老是看我幹嘛!”
鳳露出一張笑臉,但心中卻有些苦澀,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喜歡禦君蘭,隻是在這樣險惡的江湖裏闖蕩久了,擁有一份真摯的友情,實在是不容易。
“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來找你借件東西。”
禦君蘭想也不想就接道:“帶我一起。”
鳳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不行。”
禦君蘭幽幽地看著銅鏡,嘀咕道:“我就知道。”,鳳還沒有開口話,她又開口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外麵太危險,帶著我不安全”
“吧,你要借什麼東西?”
鳳看著禦君蘭,正色道:“我想借盟主旗一用。”
禦君蘭隻是了一聲你稍等,便推門走了出去。鳳一個人坐在窗戶上發呆。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隻聽門吱呀一聲,鳳立刻回頭,果然是禦君蘭回來了,從懷中掏出一麵紅色如火的旗子。鳳顫抖地接過紅旗,隻見巴掌大的旗幟似布非布,韌性極好,上麵布滿了古老的象形文字,正中央還描了一個人的背影。
據這背影是後來加上去的,所描之人正是上一代江湖中空前絕後的一位高手——武皇!這背影的主人其實看起來並不十分高大,卻給人一種厚實正義的感覺,仿佛底下再沒有什麼邪惡能令他屈服!
“就這樣給我了?”
禦君蘭靦腆一笑:“我留著沒用,別人要來搶,我又擋不住。”
鳳心翼翼地收好盟主旗,努力展現了一個笑容,柔聲道:“禦君蘭,我馬上就走了,你應該不會哭鼻子吧。”
分別時刻,禦君蘭卻再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傷感,也許是因為她比一般女子都聰明,知道挽留也是於事無補,隻是嘟著嘴道:“你不準備送點東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