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深冬。北日本海,蘇葉島。
蘇葉島鑲嵌在日本海正中央,從明治時期開始屬於日本的領土範圍,戰後因為戰敗國的緣故,在領土問題上失去實際發言權,蘇葉島被前蘇聯情報局秘密接管。91年,前蘇聯解體,原則上蘇葉島歸俄羅斯所有,但已經恢複元氣的日本開始著手爭奪,聯合國亞洲總部一反常態地直接出麵將蘇葉島劃給日本。
瓦西裏·弗拉基米爾佝僂著身子,麵前是擺滿桌子的試管,容器裏溶劑在沸騰,瓦西裏把他們吸進注射器,癡迷地盯著5917號試驗液。
窗上焊接著巨大鋼環,鋼環上垂下數十條鐵鏈,每根鐵鏈的底端懸掛著裸體氣息微弱如屍體般的人。
瓦西裏走到最近的試驗品下,向著大腿狠狠紮入注射器,沸騰的溶劑來不及冷卻就被脆弱的生物組織容納,男人依舊沒有聲音,似乎是昏了過去。瓦西裏回頭拿過另外的試劑同樣注射到男人體內,大腿劇烈腐蝕露出腿骨又駭人聽聞的迅速愈合,男人終於痛苦的嚎叫著,扯著鐵鏈發狂般的晃動。
五分鍾後,男人再無聲息。
瓦西裏轉身回到實驗桌,50年來的5917次人體試驗全部失敗。冷戰開始後,前蘇聯年輕的生物學家瓦西裏在老師的推薦下被派到蘇葉島進行人體實驗,企圖可以找到改變人體的方法,情報局每年給他提供五百名戰俘進行毫無人道的試驗,接近六千的生命也沒有堆成瘋狂的勝利。
“不知道他們成功了沒有?”瓦西裏收拾桌子繼續調整試劑,機械般的為5918號試驗品調製最後的晚餐。
列夫·安德烈走進實驗室,雖然穿著膠底鞋但他的腳步聲還是很輕,他徑直走向瓦西裏,“教授,亞洲軍隊還有三抵達蘇葉島,我們要撤退了。”
瓦西裏扔下手裏的試劑瓶,“我們還能去哪裏?”
“回國。”
“安德烈上校。”瓦西裏佝僂著身子回頭,“四年前蘇聯瓦解的時候,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俄羅斯,讓他見鬼去吧。”
“留在這裏的下場隻有和他們做伴了。”安德烈指著頭上的屍體,“我不相信試驗完成前你允許自己變成他們中的一員。”
瓦西裏冷笑,布滿皺紋的臉上毫無血色,他伸手拍拍安德烈的肩膀,“歐洲從來不缺少瘋子,瘋子永遠不會放棄瘋子。”
“亞洲軍隊配備了先進裝備,走的話最遲也要明晚,再晚估計就走不了了。”
瓦西裏點點頭,聲帶扯動著臉上的皺紋,惡魔般沙啞的聲音從兩片樹皮裏擠出,“明晚出發。”
“Fareell”瓦西裏揮手向安德烈告別,回頭繼續他的工作。
蘇葉島是冷戰時期舉國修建的秘密基地,實驗室的研究項目都是絕密,當初動用了數萬名戰俘徹夜修建,竣工後所有的戰俘均被處決或者淪為瓦西裏的試驗品。安德烈是前蘇聯駐軍將領,和瓦西裏合作守護著這裏的秘密。蘇聯解體後,駐軍被遣送回國,這裏戰鬥力隻剩下安德烈的親衛隊和那個瘋子教授。
基地通體用鋼結構鑄成,為了抵禦日本海頻繁的地殼運動和突如其來的軍事打擊,安德烈的住所在基地最中央,靠近中央控製室,親衛隊理他不怨,大家都有無線電隨時聯係。
午夜,滿月,海風很大,安德烈睡不著下床散步。
基地詭異的安靜,雖然以往他也是沉睡的巨獸,但今晚蹊蹺的連鼻息都消失了。安德烈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但他卻不出哪裏出了問題。